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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炭吊炉和天然气吊炉哪个省钱】读点|吊炉烧饼,提醒我从味蕾开始认同和归属故乡

文|简默

里程表的数字不断跑步前进,渐近故乡。

公路穿过山区,沿途车少,人也冷清,头顶上是山,绵绵不尽如思念。正是收获时节,路旁晾晒着花生和地瓜干,却没有人看守。迎面缓缓推来了一辆独轮车,车子两边分别躺着两只编织袋,鼓鼓囊囊的,一个老汉紧随车后。这种车靠一条腿赶路,全凭驾车人双手端起,平衡前行,因此人的两只手、两条腿就是它一条腿的延伸与帮衬。

我理解,在我的故乡,随人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的它们,奔跑在朝天大道上的它们,与耩子、镰刀、锄头这些农具一道,组成了农耕生活的全部内容与含义。它和耩子都被绳扣牢牢地拴系着,但耩子背负在身上像拉纤,一路行走播种下等待萌芽的希望,它却套到脖子上像轭带,木轮或胶轮一路滚滚向前推动着生活。

它被当作摇篮推过我的爷爷和父亲,他们坐在一边,另一边是他们的兄弟姐妹。车子均衡地平稳前进,推过了兵荒马乱,推过了饥饿贫穷,一直推到了现在。

边走边劈面遭遇乡音。我熟悉这种口音,却不会说,即使像鹦鹉学舌也学不像。

在我现在栖身的这座城市,在街巷乡村的角角落落,散布着许多这样的口音,理发的、卖菜的、烙煎饼的、开饭馆的、贩地瓜的,等等。他们口音没改,鬓毛渐衰。我每天与他们中的几位打交道,换得青菜萝卜与煎饼,我爱听他们说话,浑身像敞开了所有毛孔让阳光晒得暖和和的。有时我宁愿多跑些路,多出点汗,去找他们理发和吃饭,只为听他们说说话,让阳光晒晒,因为他们都是我同一条根的乡亲。

里程表猝然停了,在乡镇集市上,该吃早饭了。吊炉烧饼——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吃了。

我的生活周围有不少打烧饼的,他们一年四季站在炉灶前,大汗淋漓地忙碌,这些炉灶有些是大号汽油桶改制的,有些是黄泥脱坯和红砖一起盘的,有些是铁皮成批量地加工的。烧饼一律像壁虎贴在壁上,焦炭燃烧的熊熊炉火在下面烘烤,热浪和火苗一股脑儿地向上游走,顷刻烧饼被燎起了泡,嗞嗞作响,随着铲子的起落被迅速揭下,丢到簸箕里。

而吊炉的基础是一盘黏土垒筑的炉灶,用一口翻扣的铁锅作上灶,将环环紧扣的铁链吊在耳朵似的抓手上,靠一根小胳膊粗的木棍当杠杆来回随意移动,可以随时调整角度,做到受热均匀。下灶为一口盘好的铛锅,使用时先在炉内点燃炭火烤热炉子,然后用木棍吊起炉子,将打好的饼子放到铛锅里,烧饼在下面,火燃烧在上面烘烤着它。

这是我故乡的一种吃法。整个饼躺在平坦的锅底,火在头顶不停燃烧,它不再被架在火上烧烤,少了许多曲腰蜷背的痛苦,但同样被木棍操纵的火焰与温度自上向下地烘烤得它汗水收缩,上烤下烙让它两面酥脆透彻,封闭的内心干燥芳香,黄澄澄地保持着粮食最初的表情。

它被夹出锅,切成小块,我享用着这被吊出的火热乡情,从头到脚热气腾腾。

我一下子想到了在龙潭巷看到的情景:在一个锃亮耀眼的不锈钢容器里,一溜儿十几只光溜溜的鸭子,头朝上被铁钩吊住了,努力探长了身体,被一种力量带动着走马灯似的转圈,那样子仿佛一个不会跳舞的人,被一个舞步娴熟的人扯着翩翩起舞,停不下脚步。容器封闭得很好,看不到热气逃逸出来,鸭子们由白渐渐变黄,直到油汪汪的酱红色。

它们被看不见的手攥住脖子,挂到铁钩上,像一顶顶帽子或一条条围巾,又被抓不住的力量蒙面推动兜着圈子,找不到方向,焦灼得热汗淋漓。

我就像一只光溜溜的鸭子。此刻正头朝上脚向下地站在时光的容器里,眼前陌生的故乡对我仅仅是地理意义上的存在,是我在乡音里苦苦流浪后的精神性皈依。它离我如此遥远,仿佛一抹地平线。我是一个冒失的后生,像寻不到通往生命源头的洞口一样,找不到进入它内心的方向。我为此坐卧不安、自暴自弃,困惑和沮丧得不知所措。

是吊炉烧饼,提醒我从味蕾开始认同和归属故乡,寻到了通向它的唯一入口,被先头到来猝不及防的乡情烘烤得暖意融融。

(壹点号 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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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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