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 教育学习

【井底之蛙造句】李自国:用诗歌打量心中的森林和故乡

李自国简介(来源于中国作家网):原名李自贵,笔名西村。四川富顺人。中共党员。先后毕业于卫校中医士专业、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法学研究生,1988年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四届作家班。现为《星星》诗刊副主编,副编审。1982年开始弃医从文,199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诗集《第三只眼睛》、《告诉世界》、《通向你的花季》、《场——探索诗选》、《水洗的歌谣》、《大海的诞生》、《深埋记忆的挽歌》、《生命之盐》,评论集《西村诗话》等九部。诗集《告诉世界》获第二届四川省文学奖。其作品在全国性诗歌大赛中获奖30余次。

李自国与《星星》诗刊创始人白航(右)、流沙河(中)在一起。

根须深扎的诗树

——李自国诗歌的思辨锋芒和美学因子

上世纪九十年代,自贡市文联的“三剑客”先后陆续到“第二故乡”成都市安营扎寨,并成为四川文坛、乃至中国文坛一道养眼的景观,那就是拥有戏剧、杂文、辞赋三绝功夫的中外戏剧界重量级人物魏明伦,中国“夏衍”杯编剧奖的“三连冠”得主、原四川省文联创作中心主任武志刚,现《星星》诗刊常务副主编李自国。他们三人中,魏明伦作为中国文坛的风云人物,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传媒界热炒热卖的新闻材料;武志刚生前斩获大奖好评不绝,弃世之后其交际圈一片惋惜之声。相对而言,李自国虽为世界华语文学名刊《星星》的次长,也获得过不少中国诗坛重量人物的褒奖和提携,却出乎意料地属于罕见评论界发声的“寂寞诗人”。

李自国已有海量作品登载于《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诗刊》等数十家国内最具权威性的报刊;已出版的个人诗集和诗论集有《第三只眼睛》《告诉世界》《场》《大海的诞生》《遥向你的花季》《水洗的歌谣》《深埋记忆的挽歌》《生命之盐》《西村诗话》《行走的深林》等12部;他的诗作,在全国各类赛事和评选中,一度如黑马争先,并被收入美国、新加坡和国内40多种选集,“成名立万”对他而言绝不是一个“虚词”。

早在处女书系李自国卷《告诉世界》序文中,四川文坛的泰斗马识途就如此写下:“有些后起之秀,寒窗累月,呕心沥血,写出并不坏的作品来,却东投西送,无处受用,稿件如泥牛入海,渺无消息,最好不过收到一封油印的退稿信。其中未必没有伯乐发现而呻吟在盐车之下的千里马。”李自国在自贡市文联的顶头上司魏明伦则在序文中侃侃而谈:“李自国欣逢改革开放盛世,得天独厚,一面继承傅仇的森林热恋,一面追求比前辈更加深沉的森林思辨”,魏明伦对比傅仇与李自国的诗风异同,率直发声:“就内涵而言,《黑森林梦幻曲》显然超越《伐木声声》,将大森林升华为全人类的精神载体,升华为至真至善至美的理想国。古有‘花痴’,今有‘林痴’,傅仇泉下英灵不昧,必会引李自国为同侪,理解青年的诗风,支持青年的探索。”

中国“归来诗人”的一员宿将、曾经是李自国同事的国家一级作家李加建,他作为自贡市改革开放时期举办的首届“青春诗会”的核心人物,慧眼独具的从数以千计的作者和作品中看好李自国及其诗作《不会终止的电话》,力荐其作品当选首奖,是李自国坚定‘职业诗人’的文学理想并迈出紧要处的几步路的引路人。

在悠长的岁月里,李自国颇像是一棵寂寞于掌声和喝彩之外的孤松,朝朝暮暮枝揽光霞接納良禽,已见风骨嶙峋地挺拔于异质成材的中国诗林。

为森林喊“痛”

李自国这个“林痴”,首先是个‘诗痴’,他视诗歌为生命,以写诗为使命。即令在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街头,他依旧陷入醉诗的状况,甚至人有人笑话,他一度为构思诗歌头撞过路边的水泥电杆。平时,他也极少把精力投放于如何结交人取悦人,在他眼里,有事没事去算计别人是不屑为之的精力浪掷。他似乎不懂或不谙人情世故,容易误解他人、或轻信他人,留下一个从少年到白头都未能彻底补救的处世短板。不过,他若是精于人情世故,那只是一个会做人而不会作诗的泛泛之辈。成就一个诗人,须得付出代价,幸好,李自国绝非缺乏个性的擅长亲昵尘埃的钻营俗物。

李自国的个性特征是心性孤傲,行为方式是乐于孤独,或许是大森林赋予了他亲近鸟雀与花香的天然,也培养了他疏离人群与喧嚣的淡然。他出生在一个契诃夫笔下那类心灵善良、生活清寒的乡村医生的家庭,家中兄妹的多和人生磨难的多,导致他的父母腾不出精力来规范他的个性,从而赐予了他宽裕空间去放牧异想天开。他曾经这样描写过自己的父亲:“唯一的嗜好是酒。他生性刚烈,脾气暴躁,发怒后的‘敌人’是家里的家具,但扔出去不到五分钟又捡回来。靠他可怜的薪水和母亲的手工活,养大了我们兄妹六个,这在那个年头已经是惊人的创举。”十四岁那年,李自国辍学后离家出走,乘上一条江轮到雷波森工局下属的林场伐木、开山放炮、架桥铺路,亲身体验到要炼成一个“谦卑的人”需要多少“伟大的压力”。漂泊归来,又在家乡附近的龙贯山、青山岭林场务工,直到1978年考入宜宾卫校就学。这一段路不好走的不平凡经历,为李自国热爱的诗歌创作染上一色抹不掉的森林绿。

在李自国的家乡,以及他日后滞留经年的林场,都曾经在“大跃进”年代彩排过“大炼钢铁”的轰轰烈烈,此地彼地都为了火速炼出堆积如山的废铁疙瘩,气势不凡地制造了一座座失去植被的荒山秃岭,一场人世浩劫牵连出一场森林浩劫,以及一场场多年以后依旧防不胜防的自然灾害。在李自国笔下,一首首森林诗欢悦罕见,隐痛难掩。他在《黑森林梦幻曲》的开卷诗《新鲜的世界就此展开》中,以颤栗琴弦发出咏叹:

“一年的故事从手上开始了/刺柏与指端连在一起/信念与藤条缠绕一起/日夜变幻出山神之造型/这是护林仔的民谣/行至一株株茶树/荡起姐妹们的倦美/仿佛经历太多夜露朝花/捕云捉月都茫茫……”

这样的诗,字行间有生的努力、梦的朦胧、美的渴望,也有前程莫测的忐忑和幻灭逆袭的余悸,多少带一些想高歌又放不开嗓门的压抑,想追寻又不知何去何从的迷惘,这恰好折射出光霞万丈的晴空下却挥拂不去刀斧狂伐的沉痛记忆,绕梁音韵中亦飘出了几分酸涩,几分困惑,几分不死心的祈愿,从而使后续篇什都笼罩着一味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与抓不住放不开的苍凉。

《来不及回忆的森林呵》一诗,是李自国初试锋芒的作品之一,其情感之饱满、思辨之深透,乃当下一些大秀诗才的造句者所望尘莫及。因为,华丽辞藻终究不可或缺支撑它升华它的灵魂和脊梁,而李自国并不缺失。请读,这一行行刺醒人的神经扎痛人的心灵的诗句:

“天空和树一起伐倒了/星星掉下来/林涛的歌谣掉下来/树脸的刀疤像裂开的嘴唇/嘲笑倒下的父亲依然是树/依然像树发芽像月光生满树根/他不愿再作父亲的墓碑了……”

读过这样的诗行,读者会不会感到那伐木的刀斧分明是在砍斫心灵,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瞬间便催发双眶泪潮,刀斧的残忍,绿色的悲剧,像刻刀深化了黑色的记忆。在另一首诗歌《葬礼,在深山里举行》中,李自国唱出了悲不可抑的挽歌:

“他是在百伐战争中/被一群野蛮和愚昧伐倒的/想以叶落归根的创举/覆盖岁月的荒凉人心的空白/唤醒这部世世代代遗传的生物链上/还在拆散还在毁灭它的人们……/那场造林运动送走那么多历史过客/竟夺走了一颗高贵的头颅飞翔的灵魂……/于是,山洞的杉皮屋倾斜了/鹫鹰破译了一双双鹰翅扇动的眼神/于是,经雀鸟国会反复商定/葬礼,在年年三月十二里举行”。

三月十二日,是中国法定的植树节,一般俗手笔很可能是简单地唱出劳动的颂歌,而李自国则在这一天极乐生悲,为“百伐”中阵亡的人们和树们唱起了挽歌,其初衷当然是祈愿悲剧不再重演,绿色的生机伴随空间的无涯和时间的无限得以永恒,诗人视角的穿透力和捕捉题材的敏锐力,真是令人叹服。值得一提的是诗人创作了一个使人触目惊心的词汇“百伐”,它使人联想到上世纪早期那一场拯救国运的“北伐”,极易唤醒人们拯救林运的危机感和紧迫感,诗人的眼光独到与匠心独运,无疑产生了一读难忘的艺术收效。

为城市品“味”

曾经有知名诗评家把李自国的诗歌特色归纳为一个“关键词”——激情,笔者以为这难能可贵地抓住了李自国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的特征,但是,这只是言其一,还有其二、其三,乃至其四,他的书写特色是多个,不是单个。显然,李自国的激情喷涌明显具有深掘千尺的观察和思考作为前置,对此,魏明伦的文章早就指出李自国诗歌创制富于高品质的思辨元素,这一慧眼独具的发见无须置疑,它不仅贯穿李自国的创作全程,而且伴随其创作日臻成熟愈发明显。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盐都人,李自国不单先行一步地注视、发掘和弘扬文化,并且他的书写具有刷新纪录的广度、深度、精度与美度,至今属于自贡诗人中的佼佼者。李自国是精力旺盛、热情外溢的诗人,他的足迹遍布自贡产盐现场和文物遗址,他的诗行中带有盐工泪渍的咸味和城市血液的灼热,他的诗章隐现出一个个心形图案和奔涌着一股股挚爱的波流。他在挖掘盐都的历史的同时,亦把自己诗行介入其中植入其中,使自己作品因凸显盐粒、盐质而珍贵,并成为盐都文化脉络的承续者和传播者。

《天车》一诗,他以先锋派诗风速写盐场:“每年采卤归来,总要将不幸/醉倒杯里。将日子打磨成水/重又闪现的波光/复活古老的光荣与粗唇”,寥寥几笔便鲜活地勾勒出了古盐都盛衰起落的千载沧桑。李自国的诗行,不似众多的盐都乏善可陈的泛泛诗流,他们毫不掩饰自己不加节制的虚吹,以致把一个城市漫画式地变形为虚骄、虚荣与虚浮。李自国诗章的主题则宛如歌曲《梦驼铃》中的咏叹:“风沙挥不去映在历史的血痕,风沙挥不去苍白海棠血泪”,它每每使人惊愕过后,意犹未尽,掩卷沉思。例如,他在《盐,古朴而新鲜》中别具一格地写下:

“将那些有关盐的书籍/随意翻开/会碰见一群古朴的人/手把盐罐/在书中反复触动的文字上面/挂着一年一月/朝自流井方向移来//他高喊着我的乳名/身着褴褛的绵长衣衫/妻子抱着月亮/流落在外/将近一个朝代/他把那口老井的地理和方位/告诉我多年/我坐在采卤天车下/流泪 或者勇往直前/我不是倾心他开采的一切/周身疲软的骨头/因盐而坚硬 自命不凡……”

李自国的书写深邃而动人,他不屑于效仿那类得意忘形的势利眼,把一部盐都史瘦身为盐商史,把现实拜金扭曲为历史拜金,那些人遣词造句的嗜好和习惯是选择珠光宝气的奢华富贵,反而折射出其内心世界俗不可耐的一贫如洗,只好把可怜巴巴的乞求目光投向一扇扇朱红豪门。相比之下,当代诗人李自国颇具才力底气和诗行骨质。

李自国数度凭吊古盐场,他笔下的《自流井》字里行间既有血热,亦有悲怆:

“在百年前,在中国最大的产盐场,生衍不息/曾祖父因你发家又败家/跳井又逃井的故事/耗尽数万两银子也不见底的故事呵/穷尽长夜的睡眠之后/千米深的古井/又成为一种绳的象征……”

他的诗句,还原了盐都的古朴底色,把百年风云际会和世代命运浓缩为直笔书写的沉雄文笔,他所闻不光是那类铜板串或银元堆相互碰撞的脆响,还有空亏一篑的挫折和徒劳无益的付出,无疑更能体现一座城市筚路蓝缕的奋斗和百折不挠的血性。

为人生追“梦”

常人信奉“民以食为天”,李自国是异人,它似乎趋向于“人以诗为天”,诗行是他的命根子,音韵是他的佐酒菜,诗集则是酝酿美梦的头枕和温床。

李自国一直在种梦、追梦,认真追溯一下李自国的诗歌地图和平生足迹,可以将他划为诗人中的三毛,他的‘橄榄树’是永远在追寻又永远缥缈于天际的诗境。他是四川诗坛的“守望哨”和“守夜人”,他睁着眼睛数星星,闭着眼睛做好梦,请读他的《熟悉一个城市要耗掉几片月光》:

你如一片月光

斜斜地插在我的脸上

我的胎记 指纹 血型

被你一遍遍照耀了

我守望过的始祖鸟

又在你白茫茫的头顶翱翔

岁月是一枚熟透的苹果

掉在地上的耳朵

拾起一片退缩的海洋

远古的夕阳在群楼间传呼什么

爬满虫迹的纪元

接受了多少少年天子的闯荡

你是我青春的模样吗

在视野与奇想之间

釜溪河畔 古盐井星跳出的

那只井底之蛙

还有什么要相信

还有什么要思想

啊 自贡 我的灵魂

在你抚问过的身子上复活了

这匹流亡北平的野马

发现世界原是一个墓场

当月裹住我 你的世纪

会泻下我驰过的仰望吗

这首想象力奇崛的诗歌,为虚无缥缈而快乐,为快乐而虚无缥缈,有欢悦亦有惆怅,极富李自国特色。也许,李自国做食人间烟火的事情未必件件靠谱,作不食人间烟火的诗歌则件件靠谱。假使谁要立论“写诗的人过分浪漫”,其支撑论点的论据找李自国讨要,大抵不会落空。

《南方的重量》是李自国初出茅庐时期的作品,好像受了某个“诗魔”的影响,诗风不输先锋派的先锋,现代派的现代:“有表妹细的秤杆量过/有苏堤长的秤杆量过/有小巷深的秤杆量过/量出我杏花春雨的美丽忧伤/南方是一首唐诗的重量……”为了称出唐诗的重量,李自国曾专程到浔阳江头去寻找那位歌女弹过琵琶的客船,到寒山寺去听夜半撞钟的鸣声,到西湖断桥上去等候花朵一般的表妹,真诗人的性情就像浪迹天涯的三毛,去为构思梦一样美的诗句乐此不疲地豪掷脚步和散银。

在《独步荒野》中,李自国激情潮汐,诗句如奔马扬蹄状:“期待已久的驰骋/超然独立的英雄血性/还有什么胜负可言/漂泊者无尽的旅途/靠如此的顿首与沉着/心,已长出烈马长鬃/该将什么坚守又将什么放弃/跨上梦寐的夕阳吧”。末尾之句,使人联想俄罗斯桂冠诗人莱蒙托夫成名诗《帆》中的经典三叹:“到遥远的异地它寻找什么?它把什么抛在故乡?”“它不是在寻找幸福,也不是在幸福中逃亡!”“不安分的帆儿却渴求风暴,仿佛风暴里有宁静蕴藏!”莱蒙托夫的诗歌具有惊涛骇浪中把握心理平衡的超凡定力,李自国的诗歌却有“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的超拔淡然,前者是渴望冲向风暴去领教和驾驭宿命,后者是出笼鸟般痛快展翼的心灵释放。

早在1994年供职《诗刊》编辑部的著名诗评家朱先树为李自国诗集《水洗的歌谣》作序就指出:“李自国诗歌创作总的说来,自觉意识是强烈的,不固守而积极进取。生活和体验本身是丰富多样的,可贵在他能从自我实际出发,不断发现自我,不断超越自我,把自己的生活体验形成美丽的诗篇。我以为他的下一步的努力,则应把创作力作,拿出‘拳头’产品当主要任务了。诗的数量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是重要的,但如果有几首或几组能给人印象更深刻,让人能记住,甚或能在读者中广泛流传,那么一个真正的诗人形象就可以突现于诗坛了。”历经二十余年的努力,李自国显然没有辜负这一番朱先树的殷切嘱托。

笔者认为,成都作为华语文学的名刊星星诗刊的大本营所在地,四川是中国诗坛最富竞争力的繁华口岸之一,李自国近三十年来先后与中国诗坛的夺目星座杨牧、叶延滨、张新泉、梁平、龚学敏等共过事,可谓在“超强气场”中深受顶级品质诗族精英的人文熏陶,它既是他笔耕生涯的一大幸运,也是他诗艺精进的一大助力。在中国诗坛的星空上,李自国终归在繁星万点中占据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光点。因为,星星诗刊毕竟属于笑傲于“文学江湖”的具有品牌号召力的国际名刊之一,誉也好,毁也好,一个称雄东方的文学高地终非泛泛之辈可以长久立足其间。李自国纵然“桃李不言”依旧“下自成蹊”,何况他如今风头正健,岂不值得读者期许?

作者简介

蒋涌,四川省富顺县人,实力派作家、评论家,高级经济师,资深传媒工作者,先后当过农民、工人、教师、新闻记者、报刊编辑、机关干部,长期担任新华社《瞭望》新闻周刊、《每日电讯》联络员、《自贡日报》特约评论员和专栏作家,现为自由撰稿人,已在全国各级报刊上发表短篇小说、散文、诗歌、评论、报告文学及新闻稿件近三百余万字,作品多次获得全国、省级奖项,有散文、杂文结集问世,众多作品被收入各类当代选集,长篇小说处女作《穿云鸟》是凤凰网知青频道会同读书频道、历史频道连载的第一部纯文学作品,博得海内外大量读者的关注和好评。

关于作者: luda

无忧经验小编鲁达,内容侵删请Email至wohenlihai#qq.com(#改为@)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