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漫画、制图 胡义翔
B01、B02版
新文化记者 栾喜良
日息1%，月收益30%，你动不动心？但是，11月16日，银监会、工信部、人民银行、工商总局四部门联合发布了风险预警提示，提醒大众警惕这个高息回报的“金融互助”，防止利益受损，直指MMM“互助金融”平台。那么，这个打着“互助金融”口号的理财方式到底是何方神圣？
高息诱惑 被朋友拉入局
今年9月份，王先生接到朋友电话，说有个“MMM互助金融”，可提供高额利息回报，月息30%。不久前，他刚买了2万元，一个月后利息赚了6000元。投入可多可少，最低60元，最高60000元，现在很多人在买。作为工薪阶层，王先生同意考虑考虑。
此后，朋友隔三差五来电话，约见面，主动提供官方网站以及自己的账户盈利信息给他看，朋友坦言，投资期间发展“下线”的，还可额外获得投资额10%的提成奖励。深思熟虑后，王先生瞒着家人投了一万元私房钱。
按照此前约定，王先生1万元投资将在平台中“呆”上30天，到期后将获得30%的利息，即13000元总收入。这一个月，王先生寝食不安，生怕资金出岔头。
在忐忑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了合同到期的日子。“看到账户上有1.3万元的本息总额后，我真有点小激动。”王先生告诉记者。想赚钱的人总是这样，尝到第一次甜头后，往往渴望第二次快些到来。
二次投资 意外频发果断出逃
投的越多，赚的越多。王先生知晓其中的逻辑。他的第二次投资始于提现后的次日，第二次投了3万。按约定，30天后会拿到除3万本金外，还有9000元利息。有过第一次投资经历，他静等财富再次“开花”。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待期却意外频发。
“在投资22天时，想上官网看看，却怎么也登不上去，电脑上还提示为风险网站，当时蒙了，赶忙联系好友。”王先生告诉新文化记者，当时得到的回复是服务器被恶意攻击，处于瘫痪状态，投资取款暂停，新网站新网址，平台方会以短信的形式通知，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短信是第三天才来的，有新网址，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平台的系统风险，后来才知道，服务器根本不在国内。”此时的王先生祈祷，合约临近，千万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但就在等待期，数篇整合在一起的长微博链接被他发现。文章全方位揭露了“MMM互助金融”带有传销模式和击鼓传花模式的解析，看过之后，他冷汗不断。
胡思乱想、坐立不安，王先生在紧张焦虑中最终等来了提现期。幸运的是，本金利息如期而至。安全提现后，他却没有了再次投资的冲动。“这东西我有种预感，早晚要出事。”有过两次投资经历的王先生，最终果断逃离MMM投资。
疯狂追随 四平长春人最多
王先生涉足MMM投资绝非个例。新文化记者从P2P从业者口中获悉，今年5月进入中国的MMM投资，有着初具规模的“隐性投资”群体，在吉林省内也有着大量的追随者。
“省内都有人在做，其中四平和长春人最多。”P2P从业者胡经理表示，从目前了解到情况来看，这些投资者尚处在获利期，见过一些人，感觉都被洗脑了。
从事文化传播行业的刘先生，对此就深有体会。“这个MMM投资，到处有人推销。朋友聚会时有人讲如何好，刷朋友圈也能看到，中心思想就是投入低，收入大。”刘先生坦言，面对诱人的月息，他也有过些许心动，但凭借着对收益平均水平的客观衡量，还是决定放弃。
被推荐MMM投资的，还有王女士。“我家亲属，两个月前特意从黑龙江打来电话，称周围已有不少人在投资，劝我加入。”她说，因为收益过高，风险太大，最后坚持没买。
■调查
高额奖励无非为拉来更多人
“互助金融”究竟是个啥投资？为了弄清概念以及背后操作路径。记者在爆料人牵线下，与一名自称“云飞”的财富导师取得联系。在云飞老师看来，最高30%的月息收入，只是MMM最基础的“卖点”，大家疯狂追捧还有其它因素推动。而这个其它因素，其实指的是基础收益以外的额外收益。“我们把基础收益称为静态收益，而额外收益则称之为动态收益。”他表示，利用资金循环，每个月为投资者创造15%~30%的为静态收益。动态收益主要来自于推荐奖励、感谢奖励、管理奖励。而这些奖励，追本溯源，本质上“奖励”就是为了拉来更多人入局。
“官网”身份遭网友质疑
听上去很美，卖足了噱头，貌似处处为投资者考虑，MMM真的如同说言的那样吗？其实不然。在国内关于MMM投资讨论的论坛中，网友的留言中，就其官方网站合法身份和平台持久力提出质疑。
诸如，月利率30%，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崩盘只是时间问题；MMM骗局再次让身边很多朋友已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此外，还有网友投资者质疑，官方网站到处都是，没有国内备案，对于投资者15条惩罚条款，没有一条讲理。对于官网的合法身份，新文化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在百度搜索“MMM官方网站”，关键词结果有239000个。进一步缩小范围，仅前三页就有26个。其中，有16家均表示为官网，其中有些无法登陆，被百度标注为风险网站。
■观察
会不会是庞氏骗局？
有着诱人超出市场逻辑的收益、MMM投资会不会成了下一个庞氏骗局？
对此，吉林大学经济经济学院副教授丁肇勇表示，这个平台有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击鼓传花式的资金链断裂，平台关闭卷款潜逃，后果不堪设想。他表示，眼下MMM投资就是用新人钱支付老人本息，而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不得不靠发展下线拉人头，完成血液新鲜度。另外，入门需要支付一定的投资款，可拉人头发展下线，有明确团队层级，管理者可获得额外收入。这一切已经具备了庞氏骗局特征。
新文化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庞氏骗局指的是没有任何公司实体，对外宣传以高额利息吸引投资者。在中国又称“拆东墙补西墙”、“空手套白狼”。简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的投资。
“除了上述问题外，还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或者变相吸收公众存款”。吉林吉翔律师事务所律师刘海波如是说。他表示，根据有关规定，违反国家金融管理法律规定，向社会公众（包括单位和个人）吸收资金的行为，同时具备下列四个条件的，除刑法另有规定的以外，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条规定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或者变相吸收公众存款”：（一）未经有关部门依法批准或者借用合法经营的形式吸收资金；（二）通过媒体、推介会、传单、手机短信等途径向社会公开宣传；（三）承诺在一定期限内以货币、实物、股权等方式还本付息或者给付回报；（四）向社会公众即社会不特定对象吸收资金。
丁肇勇提醒投资者，9月最高法出台的司法解释，民间借贷的年利率不能超过24%，超过部分利息不受法院保护；如果年利率超过24%，未超过36%，未给付利息无效。很显然，“MMM”平台月息30%，根本不在法律的保护范围内。同时，他还建议有关部门，利用金融手段、法律手段、网络监察手段，切断资金转入，阻止非法网站生根发芽。
据了解，“MMM”在国内的扩张已引起国家相关部门重视。11月16日，银监会、工信部、人民银行、工商总局四部门联合发布风险预警提示：近期国内多地出现以“金融互助”为名，承诺高额收益，引诱公众投入资金的行为，提醒广大公众提高风险意识，理性审慎投资，防止利益受损。
■背景
“MMM”在俄罗斯只存活3年
“MMM”官网提到，该“金融互助”社区模式由俄罗斯人谢尔盖·马夫罗季创立。虽然“圈内人”将其称为慈善家，事实上并非如此。上世纪90年代初，有数百万计的俄罗斯人曾参与谢尔盖·马夫罗季建起来的“MMM金融金字塔”。该项目仅存3年，1997年崩溃，为此他坐了四年半的大牢。
2013年“MMM”登陆印度，不过很快，3名俄罗斯人和其印度伙伴涉嫌诈骗而被逮捕。据警方估计，印度存款人失去了1.5亿卢比 (合260多万美元)。
新文化记者 孙宪超
又到一年保壳季。每逢步入年关的时候，A股市场都会热议这样一个话题：哪些ST股票将会上演乌鸡变凤凰，哪些ST股票将上演末路狂奔。
据新文化记者统计，目前A股市场中共有51只ST股，其中有41只已是在2013年和2014年连续两年净利润出现亏损。从理论上来说，这些ST股无疑是最有可能遭遇暂停上市的品种。不过，随着部分上市公司的基本面在今年迎来转机，一些ST股已转危为安；但是依然有部分ST股或将难逃暂停上市的窘境。
为此，新文化记者为您扒一扒究竟谁将保壳成功，谁将暂停上市？
41只股票连续两年亏损
据新文化记者统计，目前A股市场中共有51只ST类股票，除ST生化、ST景谷、ST宜纸和ST宏盛之外，其余47只股票皆是*ST品种。而*ST恰恰是代表着公司股票存在暂停上市的风险，证券交易所对其实行“警示存在暂停上市风险的特别处理”。正是因为如此，这47只*ST股票从理论上来说也是最有可能存在暂停上市风险的投资品种。在47只*ST股票当中，有41只股票已经在2013年、2014年连续两年出现亏损。
从2015年三季报的亏损情况来看，如果能够在今年12月获得当地政府的财政补贴，那么*ST中昌、*ST星美、*ST皇台等品种，仍然有希望保持2015年净利润盈利。毕竟*ST中昌前三季度亏损903.19万元、*ST星美的三季报仅亏损258.27万元、*ST皇台的三季度净利润更是仅仅亏损137.34万元。但是像*ST舜船的三季报亏损高达76359.88万元、*ST京蓝的三季报亏损54601.04万元、*ST安泰的三季报亏损34189.58万元，这意味着这些公司基本上已经扭亏无望，在2015年年报公布之后被交易所施以暂停上市处理几无悬念。
17只股票有望乌鸡变凤凰
在41只已在2013年、2014年连续两年亏损的股票中，除了24只有可能遭遇暂停上市的品种之外，剩余的17只股票的2015年三季报业绩已经实现了盈利，如果这17只股票在2015年四季度能够继续保持，那么就极有希望上演乌鸡变凤凰的惊人一幕。
在这17只股票中，有13只希望非常大，但还有*ST中鲁、*ST天化、*ST建机和*ST厦华等4只股票虽然在今年三季度已盈利，但是并没有完全解除暂停上市的警报，主要是因为这几只股票实现的利润额度比较小。例如，*ST中鲁的三季报净利润只有309.58万元，*ST天化的三季报净利润为518.89万元，*ST建机和*ST厦华的三季报净利润分别为264.39万元和664.96万元。这意味着*ST中鲁、*ST天化、*ST建机和*ST厦华等4家公司只要稍有不慎，在2015年四季度出现的亏损幅度大于前三季度的净利润，那么就将会功亏一篑，难逃暂停上市的厄运。
24只ST股股价超过10元
截至11月25日收盘，通过股价统计可以看出，在51只ST股当中，只有*ST安泰、*ST海润、*ST阳化等3只股票是股价低于5元的低价股；*ST川化、*ST沪科和*ST天化等为代表的24只股票的股价位于5元至10元之间；*ST元达、*ST水井、*ST中鲁等为代表的其余24只ST股的价格均是在10元以上、50元以下。
“在成熟的资本市场上，很多业绩差、存在暂停上市或是退市风险的股票都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成为仙股的现象比比皆是。但是在A股市场当中却热衷于对存在暂停上市或是退市风险的股票进行疯狂炒作，很多ST股票的股价甚至超过绩优股，这一方面是市场不成熟的表现，另一方面是市场投机性过强的一个重要标志。”东北证券投资顾问迟伟欣告诉新文化记者说。
28只ST股被机构持有
在谈到对ST股进行投机炒作时，很多人都将责任归咎于中小投资者，但是记者在统计过程中却发现，机构投资者同样是ST股票的拥趸。例如，在2015年三季报公布之后，大概率会遭遇暂停上市的*ST安泰的2015年三季报显示，该股就分别被广发中证百度百发策略100指数基金、中融信托-中融-金弛一号证券投资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分别持有613.13万股和441.34万元；*ST华赛的三季报透露，该股分别被融通新能源灵活配置基金、南方高增长股票基金、长盛国企改革主题灵活配置基金等3只基金分别持有1407.90万股、580.01万元、350万股。
除了*ST安泰、*ST华赛之外，还有包括*ST国通、*ST美利、*ST华锦等在内的其他26只ST股的2015年三季报前十股东名单当中出现了公募基金和阳光私募的身影。其中，*ST中昌、*ST申科、*ST明科等14只股票是属于那种2013年和2014年出现连续亏损，2015年三季度依然延续亏损，极有可能被施以暂停上市处理的品种。
为了成功保壳使出浑身解数
目前，2015年仅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留给那些濒临暂停上市的ST类股票的时间已经不多。各家ST类上市公司也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利用所剩不多的一点时间成功保壳。
新文化记者统计发现，在51只ST股当中，目前已经有13只股票因为正在筹划重大事项处于停牌状态。其余38家公司，运用各种手段千方百计力争保壳成功。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定向增发、资产重组、出售资产等传统手段仍然是ST股票百试不爽、也是最被推崇的保壳利器。”申万宏源的投资顾问向阳告诉新文化记者，虽然这些ST股票为了保壳各施身手，但是留给它们的时间仅剩下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当中，如果不能完成计划中的重组、出售资产等，那么这些ST股同样难言乐观。
■分析
退市制度仍需完善
濒临暂停上市的ST股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成功保壳，这给二级市场提供了难得的炒作题材，也让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趋之若鹜，不过这也导致了A股市场陷入了上市容易退市难的怪圈，并因此遭受到市场各界人士的诟病。虽然证监会在2014年10月17日发布《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并于2014年11月16日正式实施，然而从实施之后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对A股市场的上市公司起到优胜劣汰的作用。2015年1月至9月，沪深A股市场新增上市公司数量为190家，与此同时，A股市场暂停上市的公司只有3家公司，分别是*ST博元、*ST二重和*ST国恒。
反观国外成熟市场，上市公司退市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以美国纳斯达克市场为例，该市场每年有大约会有8%的公司退市，其中大约一半是强制退市。纽交所每年的退市比例率也达到6%，其中有三成左右是被强制退市。国内知名财经评论员皮海洲告诉新文化记者，在一个成熟而健康发展的资本市场里，退市制度既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又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制度，上市公司被退市就和上市一样平常。但是在A股市场却并非如此，一家连续亏损的上市公司是否会被暂停上市或是退市，主要是由上市公司大股东与地方政府来起主导作用，而并非是由市场来决定，这也反映出A股市场还并非是完全市场化的市场。
“一些经营不善、本应被暂停上市的公司却屡屡上演乌鸡变凤凰的奇迹，这既说明现行的退市制度还存在漏洞，依然可以被相关上市公司有机可乘，同时也说明退市制度仍然需要完善。”皮海洲说。
■提醒
投资者如若参与其中仓位控制在30%以下
“在制度上的漏洞没有被有效堵住之前，ST股的投机炒作还难以从根本上被杜绝，岁末年初炒作ST股的情景将会继续上演。”华融证券投资顾问李泽文告诉新文化记者，投资者如果想要参与ST股的炒作，一定要仔细研判断相关公司的基本面情况，最好是选择那些今年三季报业绩已实现大幅盈利，或者是之前已经完成重大资产重组、资产重组方案获得证监会审议通过的品种。同时，投资者一定要留意这些ST股是否已经获得二级市场的充分挖掘和炒作，如果这些股票的股价已经对利好消息提前进行了透支，那么即便ST股的基本面发生了改观，也算不上是值得投资者参与的标的品种。
国内经济学家宋清辉告诉新文化记者，提醒投资者需要把握的是，参与ST股的仓位一定不能过大，最好将仓位控制在整体仓位的30%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