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出生在浙江宁波镇海大庆(现称北仑),据她说,祖先是从余姚逃出来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母亲是位美丽、直爽、率真的人。她那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为当时许多照相馆免费做了“模特”。年轻人的爱美之心,加之馆里的免费拍照,让母亲留下了许多倩影。
据母亲说,由于家境贫寒她从小就出来打工,大约十二、三岁就到了宁波,做过许多工作,纱厂、丝厂、织布厂都去过,那时的工作虽说非常辛苦,但当时年轻有活力也并不觉得累,母亲是个非常要强又吃苦耐劳的人,在她18岁时就加入中国共产党,每年都能评上先进工作者或技术能手,是干部培养对象,能歌善舞的她如鱼得水展露着她的才华。
据母亲说他们刚结婚不久父亲就转场去了唐山,因为国家对飞行员要求的特殊性,需要家属随迁。当时必母亲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听从组织安排。到了北方人生地不熟、言语又不通、吃的又不习惯,好在母亲是个开朗乐观的人,能够很快融入其中,以她的勤劳及人格交了许多好朋友。
当时人们对军人非常尊敬,对军属也非常尊重,每次购物说是军属都会格外照顾,特别是北方粗粮多,母亲吃不惯又得了胃病,他们就会多给点细粮以解燃眉之急。
据母亲说她调到唐山不到一年父亲又转场了,她因刚有点熟悉环境、认识朋友,且单纯的认为从宁波来再从唐山回应该较方便,所以不肯再调离。由于工作辛苦,生活压力很大,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三十多岁就疾病缠身只能病养,直至父亲转业回到奉化,母亲也未能如愿的回宁波,只能选择病退,这是她一生的遗憾。
照片中的阿姨是母亲在唐山的最好朋友,她看到母亲是军属,非得让母亲给她介绍个当兵的。父亲就介绍给了他的战友。她有了孩子后取名一个叫“爱兵”、一个叫“兵妹”,可见她对军人的深厚感情。阿姨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中遇难,母亲为之难过了许久,去世前还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阿姨在厂广播室工作,空余时常把哥哥带到她那玩耍。
下面这些照片是在部队里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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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她妈妈、弟弟、妹妹等人的照片。
母亲和她姨妈的照片。可以说母亲的姨妈是她的间接媒人。听母亲说她姨妈嫁到了奉化溪口的下周家村,就与父亲他们住在同一个墙门。因为她姨妈一生无子女,一直把母亲当做女儿看待,母亲也是一有空就去溪口探望,时间久了就认识了父亲。母亲说当时他们没有想法,而且双方谈对象时都会互告让其把关,但不知怎的一来二去的,可能感觉还是他们俩人合适吧,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母亲和她弟弟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母亲的舅舅,他去香港后寄给他姐姐的(就是母亲的妈妈)。
母亲说当年生哥哥时难产,她舅舅从香港寄来了奶粉和人参。后来由于文革时期,从此以后失去了联系。
这是母亲的上海表兄全家照。
这是母亲的香港堂妹及孩子的合影。
这是母亲的北京堂姐及外甥女的合影。
这是父亲南京战友姚叔叔娄阿姨,在父亲转业后顺路来奉化的留影。
这是母亲北京的闺蜜(也是唐山的工友)及表弟的合影。
母亲及表弟、弟媳合影。
这是母亲在机关托儿所工作时的照片。
因为母亲从小在宁波长大,在那里工作,所以有许多的同事及朋友,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去宁波生活。父亲退休后为了了却母亲的心愿,就搬到宁波去生活了。从此母亲开启了老年的新生活,开心十足。
下面文章是母亲去世后写的,当时还没有微信,所以在QQ记录下来,现转发在此。
心疼伴着泪水......
知道心疼的感觉吗?
母亲走了,在二OO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那天的傍晚(阴历十月初五),永远地走了,带着眷恋、带着不舍、带着许多遗憾、带着未了的心愿、带着所有的所有......永远离开了这个让她操心、劳作、努力、奋斗过的世间。“妈妈”这个叫了近五十年的称呼就这样消失在我的口中、但却永远烙在了我的脑海里,这是何等的疼楚啊!父亲离开我们也有九年了,父亲是在新世纪到来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二OO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半夜(阴历十二月初六)走的,而父亲去世的疼痛还在心口隐隐作疼时,母亲也这样的的离开了我们。到此才让我真正知道了什么叫揪心什么是心疼。在夜深人静时、在默默无语时、在思绪万千时,每每想起父母,一股揪心的疼痛会涌上心头,随之泪水夺眶而出,这种心情这种感觉只有在身临其境时才能体会感受得到。所谓“别人事头顶过,自己事穿心过”就是这个道理吧。
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身材高挑,高高的鼻梁、浓浓的柳叶眉。在她年轻的时候,市里面最有名的照片馆无偿为她拍照,再把她的照片放橱窗里作模特。至今她的朋友、工友、一些亲戚还在时常提起此事,家里现在还有不少母亲当时照片。
母亲是一个倔犟要强的人,由于当时家中困难,她十二岁就做了童工,做事从不甘落后,任劳任怨的工作着,所以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且年年被评为先进或劳模,至今家里还留着她当时的奖品“围兜”(就是纺织工人常围的那种),上面写着“先进工作者”字样,照相册里还有许多和工友们一起拍的“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干部培训”等照片。正是因这样,在她三十几岁时就患上了不少毛病,以至到后来不得不退养在家。就是后来她重病缠身期间,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工作,一直在顽强地坚持生活自理。
母亲是一个乐于助人有爱心的人,她对左邻右舍及朋友都非常热情,有好吃的总是分发给他们,对需要帮助的人也是非常关心。经常教育我们要有爱心,尽自己所能要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年生病在家,居民会的领导每年都来看望,她非常过意不去,嘱咐我们在她走后要把余款捐给居民会,再去帮助那些贫困的人们。(这个心愿我们已替她完成)
母亲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对我们的管教是非常严厉的。母亲曾说过:宁可在家被她自己打骂,也不允许外人来说三道四。她还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特别是对老人家一定要尊重,要笑脸相迎打招呼,这样对老人来说是非常开心的事,而且自己又不会少什么。在她的教导下我们不论对年长还是年幼的人都非常尊重和爱护,时常会听到人们在父母面前夸赞我们兄妹三人。一直来我们都很争气的,这也是非常值得母亲骄傲的。
母亲是一个非常直爽性急的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急,如果当场可以做的事就要立即做好、今天可以做的事就要今天做绝不能等到明天,而且从不拖拉。她快人快语,有什么事不管是好是坏都要说出来,从不藏在心里。
母亲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可能是太能干的缘故吧,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她一手操办或“一锤定音”的(不过在非常重大事件上还是父母商量着办的)。
她母亲的一生非常操劳,在她年少时知道工作的辛苦、知道家里的困难、知道生活的艰辛,所以她平时都是省吃俭用来补贴家用。当时父亲在部队工作,走南闯北不在身边,只有她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又要工作又要顾家,经常是上完夜班回家再收拾家里照顾孩子,忙里忙外非常辛苦。因此也养成我们兄妹从小顾家帮家做家务的习惯,亲朋邻里都夸母亲培养了懂事又能干的孩子。
提及母亲不得不再次说到父亲。父亲也是一个非常帅气的人,家里也藏有不少他年轻时穿军装和飞行装的照片。父亲出身也很苦,家境也不太好,高小毕业就开始教书养家糊口。后来参加了华东革大,在那里考入了现在的哈尔滨航空学院。一直走南闯北、东飞西飞。他业务过硬,是技术尖子,家里现藏有一本1978年11期的《解放军画报》,在第4-5版里有一篇《高速度飞出新水平》,其中一幅“领航科科长和飞行员一起在地图上计算几个机场数据”,就有他和战友们一起工作的照片。父亲深知自己长期在外工作,母亲在家里操劳养育孩子的辛苦,因此对母亲非常关心,对我们也是疼爱有加,从不打骂我们。后来母亲生病不能工作,就带着我们随军和父亲一起生活。但那时父亲回家的日子也不多,时常要白天飞行晚上飞行,工作也是非常辛苦的。直到停飞后转业回到了家乡,在法院部门工作后,日子才算安定了下来。
这篇日记写了有些日子,写写停停,每每打开电脑点击鼠标敲击键盘时,一股酸楚疼痛就会涌上头、泪水就会盈入眼帘,可无论如何写都难以表达对父母的难舍之情、难忘之意。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在责怪自己没能多尽些孝心,后悔没能多陪陪父母,特别是 在母亲最后的这段时光,没有好好的照顾她、陪她说说心里话。现在只能在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的、一幕幕地回忆着父母所说过的话、所做的过的事,特别是母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时常在脑海里翻转、在眼前闪过,且久久不能释怀,这种心境真是难以言表。常言道:世间没有后悔药,真是这样啊,现在后悔懊恼都为时已晚。
这些日子有好多同事朋友因刚知道母亲的事情,在跟我提及母亲的情况时,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而且难以表述此刻的心情。也许这种心情会伴着思念延续很久......
有时在上班下班途中、空遐时间都会打电话给母亲或母亲打过来,因为每天一个电话是我和母亲之间必做的“功课”。一路走着说着,从吃说到穿、从过去说到现在、从她说到我从我说到孩子,从兄弟说到工作再说到亲朋......林林总总,就是有说不完的话语、道不完的“古今”。现在经常幻想着到时间了要给母亲打电话了、不知母亲在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好像还没对母亲交代或说过,这种幻觉时隐时现、久久挥之不去。
现在一想到父母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伤感涌上心头,随即泪水湿润了眼眶。想到从今以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叫着“爸爸妈妈”,向他们汇报自己的想法看法、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一切,这种心情真的是无法想象啊!但愿他们能够听得到。
在这里只是抒发了自己失去父母后伤心难过的心情,而那种感觉那种思绪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淡化、消失的,特别是对父母的怀念之情会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愿父母的在天之灵永远安息!
作者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