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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抄写员读后感,干货看这篇!「全民阅读」陈文玲:从毛泽东诗词中汲取精神和艺术营养

资料来源:长安街读书会

各位,周末愉快!

伟大领袖毛泽东诞辰之日,发文令是2017年学习毛泽东诗歌的作品,只表达了对毛泽东的纪念和感慨!

陈文玲:从毛泽东诗词中学习精神和艺术营养。

中华诗词学会办公室田利庆老师打电话来,在中华诗词学会成立30周年之际,作为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请我写一篇纪念文章。

从毛泽东诗词到习近平诗词,从国家领袖对中国国学尤其是对中华诗词的活用,到学校课本的修订和《中国诗词大会》等节目的热播,“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中华诗词的传承渐次成为中国人引以为傲的自觉行动。在此时刻,纪念以促进中华诗词发展、弘扬祖国优秀传统文化为己任的中华诗词学会成立30周年,有着特殊的意义和价值。中华诗词学会集中了一大批在中华诗词创作和传承中最优秀的诗人,走过了不寻常的道路。作为被吸收到这个组织中的一员,真的很荣幸,也有很多话要倾诉。

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我认为,在纪念中华诗词学会成立30周年的时候,不仅应研究和弘扬历代优秀诗词,而且对影响了现当代中国几代人的毛泽东诗词,更应该得到我们的高度重视和推崇。尽管中华诗词学会成立于1987年,但毛泽东诗词与中华诗词学会的很多诗词大家和学会刊物《诗刊》都有着不解之缘。从1957年1月12日他给《诗刊》的第一封信开始,直到“文化大革命”前,毛主席先后给曾任第三届中国诗词学会会长的臧克家写过7封信,其中发表毛泽东诗词时写给包括给《诗刊》的那封信,后来写给臧克家和徐迟先生的一封信,内容大多涉及毛泽东诗词的发表和改动问题。在一些诗词发表前,毛主席每每都给臧克家寄来抄件,征求意见。在2016年12月24日《鲁迅逝世80周年暨臧克家“有的人——纪念鲁迅有感”发表67年》纪念会议上,我见到臧克家女儿郑苏伊,她的发言又一次谈到50年代毛泽东诗词发表时的情境。

我酷爱中华诗词这种永不衰竭的艺术形式,它已植入了我的血液中和内心世界,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和修养方式。它随着我走过了祖国山河,随着我经历了伟大时代,随着我品读了中华文化宝库中无数的佳作,随着我相识和相知了很多我所敬重的学者、智者和知者,随着我欣赏了大自然的造物,这些不仅留在我心中,更留在了我的诗中。诗经、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一座座文化的丰碑,矗立在中华文明漫长的历史中,中华诗词是迷人的瑰宝,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给了中国人独特的营养、滋养和教养。在中华诗词的百花园里,毛泽东诗词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思想价值,在所有的文化元素中,在中华诗词的学习和创作中,对我影响至深的精神财富和艺术财富中,毛泽东诗词曾经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和灵感。作为中国人民的领袖,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思想家和军事家,作为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者,作为一位超凡脱俗和才华横溢的诗人、书法家,他的诗词不论是从历史看,还是从当代看,他的气概、气度、气象和气节无人能出其右。“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击水、击鼓、击节而咏叹,飞舟、飞天、飞舞而吟唱,毛泽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曾留下了2000万字墨迹,建国后留下了2000万字的墨迹,其中抄写最多的、最入情的、最飘逸的、最能体现伟人性格特征的当属毛泽东诗词,还有毛泽东抄写的李白、李贺、李商隐的诗或词。

在中学时代,我就能倒背如流33首毛泽东诗词,在我最早的书法作品中,抄写最多的也是毛泽东诗词,甚至我最早开始创作的诗词,也是从毛泽东诗词中所用的词牌开始。从毛泽东诗词中汲取的精神营养和艺术营养,成为我诗词创作的不竭动力。我拜谒过很多毛泽东创作诗词的故地,伫立在那里的风中、雨中和空气中,体会“马背上的诗人”的情怀,遥想那些诗句背后的历史风云,经常处于莫名的感动之中。在繁忙的工作中,有机会追寻一代伟大的革命领袖、战略家、军事家、政治家和诗人词人的足迹,我想我是幸运的,在纪念中华诗词学会成立30周年之际,就让我捧出这流淌在心中的清流和激流,摘取其中几朵浪花以飨诗友。

真情为基 境界为上

叶燮在《原诗》中指出:“诗之基,其人之胸襟是也,然后能载其性情、智慧、聪明,才辩以出,随遇发生,随生即盛。”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一书中也说:“词必以境界为上。有境界自成高格,自有名句。……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从毛泽东创作于1929年10月11日重阳节的《采桑子·重阳》一诗中,我们看到了诗人的胸襟的确是“诗之基”,毛泽东诗词境界为上,才能“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才能令人反复吟诵,世代传唱。

2007秋天,我应国家劳动人事部邀请,在福建省龙岩市为国家部委高级公务员培训班做“公务员如何进行调查研究”的专题讲座。期间有幸拜谒了古田会议旧址、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纪念馆,瞻仰了古田毛主席纪念园和巨型毛主席汉白玉雕像。在这里,作为诗词的创作者,作为毛泽东诗词热爱者,品味毛泽东创作的《采桑子·重阳》的情境,感受“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1929年对毛泽东来说十分艰难。4月,井冈山收到了党中央2月7日写给毛泽东、朱德并转湘赣边特委的指示信,信中强调城市工作的重要性,认为红军在农村的前途是悲观的。中共中央决定把红四军拆散,将具有凝聚力的战斗部队,拆分成小部队。来信要求:“深信朱、毛两同志目前有离开部队的必要”,“两同志得到中央决定后,应毅然地脱离部队速来中央”。 朱、毛给中央复信:“抛弃城市斗争,是错误的;但是畏惧农民势力的发展,以为将超过工人的势力而不利于革命,如果党员中有这种意见,我们以为也是错误的。因为半殖民地中国的革命,只有农民斗争得不到工人的领导而失败,没有农民斗争的发展超过工人的势力而不利于革命本身的。”1929年5、6月间,毛泽东领导的红四军攻占龙岩,6月22日在闽西龙岩召开了红四军第七次代表大会,毛泽东被朱德、陈毅等批评搞“家长制”,未被选为前敌委员会书记。毛泽东失去了党内和军内的一切职务,随即离开部队,到上杭开展地方工作,这期间他患上了疟疾,险遭亡命。革命受挫,人生低谷,毛泽东并没有悲秋,没有陷入小我之中,此时恰逢重阳节,他伫立在山间,看到秋日里漫山遍野盛开的菊花,挥笔写下了《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这首产生于人生最艰难、失意和落魄中的诗词,因着其雄伟壮阔的胸怀和跨越时间的艺术感染力成为千古绝唱。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悲秋”历来是一个传统主题。“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是战国楚宋玉《九辩》中的悲秋;“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是王维秋日登高望远思亲之情;“弟妹萧条各何在,干戈衰谢两相催是”,是杜甫秋日羁旅他乡的孤寂清冷;“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是杜牧秋日的凄怆痛楚;“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悲”,是苏轼秋日里写出的失意和抑郁苦闷。所谓“悲愤出诗人”,诗人借秋之落叶、秋之萧瑟隐喻人生之秋,不少诗作都透着一种苍凉之感或失意之惑。最乐观的当属诗人唐代刘禹锡作:“/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而毛泽东此刻写的《采桑子·重阳》则气势磅礴,胸襟开阔,意象万千,旷达情怀呼之而出。“以景寓情”、“意与境浑”,“意境两忘,物我一体”,把大胸襟和真感情融入景中,把景物融入寓意中,以境界为上,言志而非口号,言哲思而非说教,言志向而非直抒胸臆。《采桑子·重阳》以其思想性、艺术性和天人合一意境的完美结合,营造了一个恢宏开阔的艺术境界。诗人摆脱了个人的荣辱得失,一扫凄凉寂寞之感,站在历史的、哲学的、人类的高度抒发着他的壮志豪情。

《采桑子·重阳》起句便引用毛泽东最喜爱的诗人李贺“天若有情天亦老”的诗句,幻化为“人生易老天难老”,写出了人生的感慨,李贺写“天亦老”,而毛泽东则用“天难老”展现“慨当以慷”的大气。毛泽东将原始诗稿中的“但见黄花不用伤”改为“战地黄花分外香”,重阳之时的遍地菊花,被毛泽东称之为“战地黄花”,比喻贴切奇特,有人认为这句诗亦可理解为在战地随处可见的黄色子弹壳,我认为不妥,这从毛泽东原作中此句的原来表述可以推断。站在当年毛泽东创作这首诗词的现场,我仿佛感到:“人生易老”是毛泽东人格的宇宙化,“天难老”则是毛泽东将宇宙的人格化。放眼革命未来,“今又重阳”是“岁岁重阳”的递进反复,点燃着诗人胸中的豪情。“战地黄花分外香”,是上半阙的点睛之笔,以诗词创作赋和比的方式,进行抒怀。毛泽东从秋日里傲霜的菊花,想到的不是悲秋,而是经过硝烟炮火洗礼的战士斗志,在秋风寒霜中绽放的野菊花,平凡质朴却开在万花凋谢之时,其品格和生命力具有现实与象征的双重性。黄花装点着战地的重阳,被装点的重阳时节的战地“分外香”。这是何等令人景仰的淡定从容,何等坚定的革命道路自信!“一年一度秋风劲”,这个“劲”字,力度极强,写出秋风摧枯拉朽、驱陈除腐的凌厉威猛之势,将诗的意境向更深更阔处开拓。凛冽的寒风,肃杀的秋气,在作者心中引起的不是悲秋,而是振奋,是“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是啊!只有胸中有“寥廓江天”,才能有诗中的“胜似春光”,也才有我们很多人口头讲但实际上却难以达到的“战略定力”。试想,没有比一个政治家、军事家和革命领袖失去党内信任和工作权力更痛苦的事情了,如果是常人处于这样人生际遇的重阳节,一定是无限哀婉和惆怅,一定是失意加抱怨,一定是等待甚至旁观。逆境出大作,逆境出高格,逆境出佳句,逆境中毛泽东转而在地方继续组织革命,继续上书中央其道路选择的主张。1929年10月,陈毅带着“九月来信”从上海回来了,他向前委传达了中央的指示,又派人去请毛泽东,把“九月来信”亲自送到毛泽东手上,11月26日,大病初愈的毛泽东恢复职务。毛泽东、朱德率领部队转入思想整顿和军事训练,红军九大召开了历史上著名的“古田会议”,确立了从思想上建党和政治上建军的原则,成为党领导下的军队建设史上的里程碑。

横绝太空 激扬文字

2003年我到青海调研三江源生态问题,2004年我到新疆调研棉花问题,2009年再度新疆调研经济社会发展问题,期间行程几千里,有幸的是,我看到了“万山之祖”昆仑山,看到了这雄奇壮观、绵延不断的山脉。这是一座毛泽东足迹未至但却写出《念奴娇·昆仑》这首横绝太空、气势磅礴诗词的地方,是一座具有象征意义的高山。毛泽东《念奴娇·昆仑》这首词作于1935年,当时中央红军走完了长征最后一段行程,即将到达陕北。毛泽东登上岷山峰顶,远望青海一带苍茫的昆仑山脉有感而作。而我行走在此,高山仰止,心中充满了憧憬与向往。在诗词创作中,什么叫“妙悟”?什么叫“禅思”?什么叫“隽永”?什么叫“练字”?从毛泽东创作的《念奴娇·昆仑》这首诗词中均可以找到答案。

袁枚在《随园诗话》中有这样一段话:“凡作诗,写景易,言情难。何也?景从外来,目之所触,留心便得;情从心出,非有一种芬芳悱恻之怀,便不能哀顾婉艳。”不见景而写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是最高层次写文的“妙悟”,毛泽东足迹未至而写昆仑,是诗词创作中最高层次的“妙悟”。《念奴娇·昆仑》以昆仑比喻祖国,站在一个高度评说历史的功过是非,气势流畅,一泄千里。诗词起笔从大象入物,“/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这是山吗?这分明是一饱经沧桑的历史老人,分明是一位“俱往矣,峥嵘岁月绸”的评说者。“飞起玉龙三百万”化用宋朝诗人张元的“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诗句,但此句一出,终年积雪的昆仑山脉蜿蜒不绝,像一条条飞起的玉龙,格物致知,灵妙自然,气势非凡。诗词中既有昆仑巍峨雄姿的真实描写,又有浪漫主义的“飞起玉龙三百万”丰富想象和极度的夸张,赋予了这首诗词深刻的象征意义。“人或为鱼鳖”,意象突兀,昆仑融化后的江河湖水泛滥成灾,加害于人,暗指中国旧社会的黑暗之云。“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诗词写昆仑山之壮丽,从冬天一直写到夏日,冬天的酷寒、夏天的水祸,功过是非,谁人评说?看是写昆仑,实则写宏论,这是对山的“妙悟”,是对历史的“妙悟”。

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还说:“诗有干无华,是枯木也;有肉无骨,是夏虫也;有人无我,是傀儡也;有声无韵,是瓦缶也;有直无曲,是漏卮也;有格无趣,是土牛也。”你似乎看到毛泽东诗词《念奴娇·昆仑》中,横空出世的莽莽昆仑,他饱经沧桑看遍人间风云,玉龙般飞舞卷起千百万冰棱,搅得周天寒彻。夏天冰雪溶化,江河纵横流淌,有人或许葬于鱼腹。伟岸的昆仑,你的千年功过是非,何人予以评说?毛泽东转而写道:今天我看昆仑,不需要如你这般高峻,也需要这么多雪,怎样倚着长空抽出宝剑,将你裁为三截?一截送给欧洲,一截赠予美洲,一截留给东方?怎样使世界太平,让寰球都能感受到同样的凉热呢?真是有干有华,有骨有肉,有人有我,有声有韵,有直有曲,有格有趣,写景景色生辉、绮丽壮阔;写感怀借景喻事、高度凝练;写政治抱负直抒胸臆、又贵在曲径通幽。诗人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博大胸怀,借助昆仑山横空出世,阅尽人间春色,表达了改造旧世界,埋葬帝国主义,实现共产主义社会远大理想。“安得倚天抽宝剑”,化用稼轩的《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中“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幻化李白《临江王节士歌》中:“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用典是曲,“安得倚天抽宝剑”是直,是诗人毛泽东对世界反动潮流的态度。“/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这是诗词最终的落脚点,诗人的理想是天下大同,是共产主义,是“环球同此凉热”。把昆仑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以使“/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天下“大同”思想,诗人坚信他所捍卫及奉行的理想属大道中正,必将普行于全人类。这也诗人是将世界革命进行到最后胜利、彻底埋葬帝国主义的气概。最后一句中的“凉热”二字极富诗意,象征意义也极为精蕴,含而不露,辗转达意,却又笃定大气,一语中的。

我几次在巍峨昆仑山脉中行走,数次品读毛泽东这首诗词,又查阅了很多相关材料,更加体会到,创作一首好的诗词,决不仅仅是表达一般的风花雪月,也不是一般的套用诗词格式的政治表达,更不是一般的舞文弄墨,而是真正的“激扬文字”,真正的“机趣和禅思”,真正的“练字和练意”。1957你1月《诗刊》发表毛泽东《念奴娇·昆仑》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中国,1958年12月,毛泽东修改为:“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毛泽东为此加注为“昆仑:主题思想是反对帝国主义,不是别的。改一句:一截留中国,改为一截还东国。忘记了日本人是不对的。这样,英、美、日都涉及了。别的解释不合实际。”毛泽东对本诗还有一处加注:“宋人咏雪诗云:‘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昆仑各脉之雪,积世不灭,登高远望,白龙万千,纵横飞舞,并非败鳞残甲。夏日部分消溶,危害中国,好看不好吃,试为评之。”毛主席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严格,不仅加注,许多诗词都作过修改,诗词产生于伟大的革命实践,修改也是不耻下问,广泛征求多方面的意见。拜读毛泽东这首诗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又看到了那位指点江山的伟人,又忆起伟人诗词的豪放风格、磅礴气势、深远意境和广阔胸怀。

入乎其内 出乎其外

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指出:“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美成能入而不能出。”怎样入乎其内,又如何才能出乎其外?毛泽东诗词《清平乐·六盘山》的形成过程,就诠释了诗词创作中这样的情境,生动地体现了诗词“言志”的真谛。

2008年正月初十之前,我随国家调研组出发来到宁夏,参加国务院关于支持宁夏经济社会发展中长期规划的调研。一日,驱车来到六盘山下,拾阶而上,到达六盘山顶峰,在“天高云淡”的巍峨顶峰,坐落着《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瞻仰当年红军走过的道路和宏伟篇章,心中充满对革命先行者的敬仰和怀念。在毛泽东诗词中,《清平乐·六盘山》是我最喜欢的之一,这首气壮山河的诗词,让千百年来黄土高原上这座被古人称为“陇山”、“鸡头山”的六盘山名扬天下,让红军精神名扬天下,让长征史诗名扬天下。在红军纪念馆里,我感到震撼的是,《清平乐·六盘山》这首我在中学时代就熟读并背过的诗词,原来最早并不是一首诗词,而是毛泽东亲自撰写的激励长征战士继续前进的战斗口号,名叫《长征谣》。

那是1935年10月7日,时值仲秋,天高云淡。红军长征经过千难万险到达六盘山。六盘山是座南北走向的高山,是红军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必经之路,也是红军长征途中最后一座高山,红军从江西瑞金启程,至此已走过两万里征程,翻越了18座高山,跨过24条大河,经历了380多场战斗,翻过这座山,到目的地陕北再无高山险峰阻挡。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率领红军指战员,刚刚取得了青石嘴对敌战斗的胜利,意气风发地登上了六盘山。在越过一道山梁之后,毛泽东停下脚步招呼随行人员休息一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摘下帽子,自然而然地伸开双腿,一边休息,一边眺望着远方,高兴地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以后可以好好地写一写。你们看,天高云淡,红旗漫卷,大雁南飞,六盘山的景色多好啊!这六盘山可不简单呢!它雄据大西北,是兰州和西安的门户,这里离祁连山不远,是兵家要地,古代在这里打过很多仗,这里距陕北革命根据地不远了。”坐在六盘山3100多米的最高峰,在戎马倥遥想革命的前途,民族的命运,千重思绪,万般感慨,涌上毛泽东的心头。诗兴勃发的毛泽东,抒怀高歌,“/天高云淡,/望断南归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同志们,/屈指行程已二万!/同志们,/屈指行程已二万!/六盘山呀山高峰,/赤旗漫卷西风。/今日得着长缨,/同志们/何时缚住苍龙?/同志们,/何时缚住苍龙?”下山后,在固原廼家河阳洼村一家回民窑洞里,在如豆的油灯下,毛泽东挥笔记下了“长征谣”的诗句。两个月后,毛泽东在陕北瓦窑堡用铅笔记下了这首在宁夏六盘山高峰吟哦成的诗句。1941年12月5日,中共地下党主办、上海出版的文学刊物《奔流新集之二·横眉》刊载了这首词,题目是《毛泽东先生词(长征时作)》。1942年8月1日,新四军主办的《淮海报》副刊《文艺习作》上刊登了这首题为《长征谣》的词,用了“清平乐”的词牌。1946年8月,毛泽东对《长征谣》作了较大改动,题名改为《清平乐·六盘山》,内容由原来的自由体改为规范的“清平乐·词曲”,在上海《解放日报》上发表。1957年,《诗刊》创刊时首次发表了毛泽东诗词《清平乐·六盘山》。

听着解说员的介绍,看到在“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里珍藏着这首气吞山河的《长征谣》,看到经毛泽东先后8次修改,4次改动的草书《清平乐·六盘山》,我被深深打动了。如果说“长征谣”的诗句展示了中央红军长征金戈铁马、风雷激荡的雄姿,诠释出在战斗行进中伟大领袖的胸怀,是“入乎其内,故能写之。”那么,几经岁月沉淀和反复推敲形成的《清平乐·六盘山》,则是“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在伟大的长征这个人类历史上的艰难跋涉中,《长征谣》是激励红军继续前行的精神食粮,是那个时代和那个特定环境下的诗人革命豪情由心生发出来的吟哦,《清平乐·六盘山》,则是诗人文学修养使之升华产生的诗词艺术瑰宝。从《长征谣》到《清平乐》,经过毛泽东8次改动,句中除了将“屈指行程已二万”的“已”字删掉,以符合词的格律外,还将“望断南归雁”的“归”字改为“飞”字,将“赤旗漫卷西风”的“赤旗”改为“红旗”,将“今日得着长缨”改为“今日长缨在手”。不改原意,又高于原作,入乎其内,出乎其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清平乐·六盘山》就这样诞生了:“/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30多年来,中华诗词学会以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推动中华诗词发展和组织海内外诗词创作爱好者学习传承这种高贵的文化形式为己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钱昌照、周谷城、孙轶青、臧克家、郑欣淼、郑伯农、李文朝等一届届学会领导,他们是诗词大家,也是成功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这一届诗词学会换届,我被选为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由衷地感谢中华诗词学会领导和诗友们的信任。虽然我已经创作了近2000首诗词,出版了6部诗词、诗歌、书法集,第四部古典诗词集也将出版,但在中华诗词学会能向更多的诗友学习,无疑会促进诗词创作水平的进一步提高。目前我还在国家高端智库——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任总经济师、执行局副主任和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作为一名经济学家和国家高端智库研究工作的领衔者,工作忙的不亦乐乎,人的整个重心在国家战略研究、决策研究和政策研究上。繁忙的工作节奏和在一个大国崛起进程中为国家伐谋的责任,使我成为对中华诗词学会工作参与度和贡献度最小的诗人,这使我常常感到不安与歉疚。令我感动的是,中华诗词学会领导和诗友们一如既往对我的理解、包容、关爱和帮助,使我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和诗意。我关心和热爱伟大的诗词事业,我渴望自己能有新的创作、新的收获和新的发现,让自己在为国家伐谋之旅和诗词创作之旅的旅途中,感受一个古老而现代国家的伟大崛起,用研究成果和诗词来记录这个伟大的时代。


来源:长安街读书会

关于作者: l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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