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妈妈的七七种。按照古老的传统,烧完漆纸后,母亲去世后的固定祭祀只在节日举行。
我们那里老习惯还有一个清明前一天的新坟纸,剩下的就只有生日和忌日了。我们普通老百姓不能像官员一样,在电视上发个讣告。只能是自己写一篇文章纪念一下我的母亲了。
我的妈妈是1940年生人,是我们本村的姑娘,嫁给我老爹好像也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奶奶带着我一大家子12口人讨生活,生活非常艰难。即便如此,在1983年分家的时候,我们家虽说是六口人,但是其中四口人都是上学、长身体的时候,我记得我妈妈经常和我二姐去刨中药材,贴补家用,茜草、远志、柴胡等等、甚至到隔壁村落挖取。老家是丘陵山地地形,人多地少,妈妈和老爹还利用一切闲置土地种植棉花、豆子等生活经济作物,我记得我经常和妈妈到东岭地里打掐棉花,不过都是干一会儿就休息,看着妈妈干活。
我在家里是老小,呆头呆脑的,不能体会家里的艰辛,经常闹脾气。唯二两次自力更生的活动,就是捉蝎子和砖厂打工,给家里添了不少乱子!
妈妈非常喜欢种子,喜欢收集各种豆类种子,用小瓶子、小纸包、小袋子装起来,保存好,以便来年种植,收获。北瓜、绿豆、红豆、豇豆、白眉豆、扁豆、圪蹴瓜、五月鲜、黄豆、黑黄豆、绿黄豆、红黄豆、黑豆芝麻、棉花、菜根儿、萝卜、白菜、胡萝卜、香菜、大葱等等,就像是一个植物学家,把各种种子都搜集,有的种子有寿命,就每年收集。
这样我们每年的房前屋后都有各种菜蔬和瓜类,自留地的边角旮旯里也种满了,萝卜、白菜,吃起来口感非常好。
我前几年研究井陉植物的动力,也许基因里有妈妈的影响。
我上学的时候,联产承包不久,家里积蓄基本没有,上学的时候,买个铅笔还要到隔壁邻居家借一毛钱,过后才能还上,还记得上学的草稿纸都没有,要是能有废弃的票据反面用都高兴的很。
1993年我二哥师范学校毕业,分配了工作,终于有了固定的收入,虽然不多,总算是有了固定的长期收入,加上大姐在东窑岭的砖厂的收入,还有二姐放弃学业的钙厂收入,我们家终于稍微起色了些,这一年我考上了高中(天长中学也就是后期的二中),高中的学费也是我在大姐的砖厂打工挣得的,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飞奔!
那年的某一天,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发现妈妈病倒了,脑溢血、全身瘫痪,起因就是和邻居宅基地的边界问题。后来到县城大哥那里住了下来,大哥把妈妈安排进中医院进行中西医治疗,在二姐的护理下逐步能够单侧活动,然后就回到了老家养病。
瘫痪的原因,一个是气血攻心,另一个就是这些我研究的各种化学制剂及添加剂影响,因为那之后我们村里瘫痪的人数突然激增,比起前十年的要多出很多来。唯一能够影响的就是化肥、添加剂的大量使用,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认为唯一影响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那一年她才五十四岁,正是精力和精神旺盛的阶段,好不容易熬出了一些起色.......,妈妈开始长达29年的偏瘫生活,妈妈喜欢吃包子,我老爹就经常自己用柴火灶给妈妈做,妈妈自己也尽量的依靠自己生理生活,基本上没有让我们兄弟姐妹操过心。
我们对于妈妈最好的报答,就是尽量地把自己活好,不给家里添加麻烦。
期间两个姐姐出嫁、我上大学、二哥结婚、和邻居宅基地闹矛盾、搬离老家,基本离开老家。直到四十九天前,自己像一头骡子一样讨生活,也没有活出一个像样的生活来,却听到一声噩耗——妈妈走了!
妈妈走了,
永远的离我们远去了,
再也没有回家和我念叨老家事情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和我探讨黑汉叶哪一种样子的毒性小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怎么辨别柴胡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和我一同掐谷子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积极给我孩子准备零食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让我看看老家炕洞里种子还能用不用的妈妈了、
再也...............没有妈妈了!
听说人死之后,会有另外一个世界,满眼绿色、遍地鲜花、五谷丰登、车来车往.....
希望这些传说是真的!
希望所有有妈妈的人,珍惜眼前的一切,经常回家看看吧!
2022年2月21日不孝子老三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