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西汉)
写读书笔记的原因除了便于记忆和回顾外,还来自于自己对“创造价值”的认可。
通过笔记“二次创造”,哪怕只有一些,哪怕是错的,也算是自己所得。笔记会先对这本书做一个大致的介绍,方便想读的朋友和以后的自己。之后会试着对书中所提到的技术与思想做时间上的简单梳理,最后是拓展阅读的列表(都是书中提到的)。
·介绍
书名含有强烈的互联网技术政治隐喻的色彩。如书中的“主人公”--斯图尔特·布兰德所言“我们就像神一样,并且可能做得更好”,技术的进步带来了一种乐观的情绪,并且让人们看到创造新的社会、经济与政治基础架构的可能性。但这并不是一本带有“幻想成分”的梦想家或者未来家的宣言,作为曾经的记者现在的传播系教授,作者弗雷德·特纳理性地选择了观察者的立场。所以,这既可以看作是“战后计算机研究领域与反主流文化的发展与相互影响”的传播学(or社会学?)论文,也可以看作是一篇关于“新公社主义、嬉皮士、迷幻剂社团、《全球概览》、WELL、《连线》”等各种相互联系群体的长篇新闻报道。对于希望了解计算机技术与互联网商业的人来说,这本书有些乏味的,但是如果希望了解技术与文化、政治、社会的关系,以及战后美国反主流文化与赛博文化的发展的话,不妨读一读。
·梳理
第1遍仅凭借自己的印象做简单整理,详细整理留待第2遍吧(如果有的话)。
数字乌托邦的设想源于技术与思想两个领域的融合,而布兰德作为促进并且宣传这种融合的代表,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这种设想的代言人。冷战时期的技术官僚体系是计算机技术与反主流文化发展的共同背景。
技术官僚体系对于思想的影响是,人们一方面处于世界分分钟毁灭于核灾难的恐惧之下,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成为庞大的军工体系中的“螺丝”。于是,20世纪60年代的“新左派”运动(积极入世)与“反主流文化”(飘然出世)运动发端了。其中反主流文化是本文的主角,要理解反主流文化,请一起跟我默念以下几个词,“我爱LSD”“我爱性解放”“我爱留长发”“我爱摇滚,听歌就听The Grateful Dead”“咱们公社有力量,嘿!”。嗯,后面一个词好像有点不太对。是的,我个人的理解是在与互联网技术全面融合之前,反主流文化可以分为嬉皮士的“享乐主义”阶段和返土归田者的“新公社运动“阶段。前一阶段更多表明的是一种与现有社会体系决裂的态度,而后一阶段则更进一步,希望通过“返土归田”“自给自足”“人人平等”“协作、分权”的公社实践去寻找新的社会解决方案。
在军工一体的技术官僚体系之下,新的武器研究往往需要大量的跨学科协作。这种研究上的协作不仅产生了例如计算机、互联网等日后为反主流文化提供技术基础的物质成果,还诞生了新的话语风格。这种话语风格包括控制论、跨学科合作带来的正当性交换以及协作实践中产生的扁平化管理风格的萌芽。控制论的核心在于系统观察者、操作者会与系统一起演变以及反馈等重要观点,这些观点后来都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反主流文化与赛博文化的发展。正当性交换指的是“A领域的专家借用B领域的理论来证明他们自身领域的命题的过程”。这种正当性交换不断在管理理论、政治学、生物学和生态学等领域穿插碰撞,为许多大型军事项目提供了新设想与解决方案。
在布兰德等人的努力之下,这两个领域开始逐渐互相影响。布兰德不仅频繁地促进并参与各种群体之间的正当性交换,更通过自己作为媒体人的实践有力地推动了反主流文化以及后来的赛博文化的发展。对布兰德在各个阶段角色上的转变,书中做了很好的归纳:“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时候,布兰德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四处奔波的摄影师。但是仅仅五年之后,因为《全球概览》的出版额,他成为了一位受到国际瞩目的美国反主流文化运动的发言人。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时候,因为黑客大会、WELL和一般关于MIT媒体实验室的书,他成为了关于计算机的社会意义的文章里最常被引用的人物之一。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时候,对于全球商业网络的客户和《连线》杂志的读者来说,布兰德就是网络化的经济与社会生活的代言人”。
《全球概览》的创办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一方面全球概览是服务于嬉皮士、服务于散落在各地的公社运动的成员们的,上面五花八门的商品目录为他们所倡导的“独立、有创造力、有能力”的生活提供了物质保障,另一方面,《全球》为公社运动者、技术专家、学者和艺术家提供了一个分享信息的文本论坛。(后来的WELL很好地通过互联网技术继承了这一功能)《全球概览》实现了上文所述的技术领域与思想领域的第一次融合,并且明确了反主流文化运动的内涵:打破政治对于个人的禁锢,把个人变为有远见的、有能力与创造力的人。在新公社主义的指导下,人们通过在远离政治影响的乡间开展公社运动的方式来把握自己的生活,在公社运动失败之后,互联网成为了实现这一文化内涵的新途径。在反主流文化到赛博文化的转变之中,共同点是运动的参与者们都希望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创造一个更加平等、协作的世界,不同之处在于由于计算机个人化及互联网的发展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可能。公社运动的“锤子、太阳能发电机”变成了“个人计算机”,“尚未被人利用的乡间”变成了构建于互联网之上的“电子边疆”,当年的“嬉皮士与公社运动者们”变成了“黑客”。书中的后半部分重点讲述了这种转变是如何产生的,从《共同进化》、《全球软件概览》到WELL再到《连线》。我想对于新的赛博文化这个时代的我们可能比当时的布兰德们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但是了解赛博文化(互联网文化)与反主流文化的渊源与关系却是十分重要的,即所谓的“勿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