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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刷墙】揭秘“墙体广告江湖”:上世纪末已月入过万,清远男子靠刷墙买了6套房

全国各地的省会、县城、乡道就像交通网络中的毛细血管一样,分阶段对来自主动脉的运力进行分类。

每年的春运,无数人最终经过它们回到家乡。一路上,人们可以见到道路两旁的烟雾、树木、农田、工厂,还有各式各样的墙体广告。

故事将要讲述这些制作墙体广告的人。

刷墙队伍随着客户的业务需求,终年穿梭于全省乃至全国地区的乡道。

他们是像水手一样的游荡者,终年开着小面包车游走于各地的省道、县道、乡道,根据接收到的需求指令,沿着一定的方向完成一面又一面的墙体广告。他们对全省乃至邻省道路所有适合作业的墙体了如指掌,而一年中的行程却漂泊无定,随时根据广告投放者的需求而调整路线。

这些墙体广告吸引着路途中人们零散的注意力,帮助广告主完成品牌下乡的“最后一公里”。

位于某建筑工地旁的刷墙点。

◆手艺◆

早上七点,天微微亮,冬日清晨的寒意包裹着那些早早出门的人。挨近年晚业务量大增,昨晚临睡前,黄兴祥才想起,有一面完成的墙体忘记拍照发给客户,为了不耽误今天的工作,只能把出发的时间提得更早。

车开了五公里,来到昨天刷墙点,祥叔停车,拿起手机,将一份昨天的报纸报头和墙体广告框在一起,拍好后,用微信发给他的客户。小面包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黄兴祥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祥叔从89年开始进入刷墙广告行业,71年出生的他仍在长年奔波在外工作,平时三到四人的人员配置,由于挨近年尾业务量大增,只能够两人一组分头工作。

早上九点,黄兴祥与黄福强来到今天的第一个刷墙点。黄兴祥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有某互联网游戏公司的墙体广告标语——“村里母猪生最多,不及魔禁手游玩法多”。随着一二线城市市场的饱和,很多互联网企业开始将注意力投向农村市场。近年,互联网公司的各种“雷人”“吸睛”的广告标语纷纷上墙。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刷墙广告的内容也不断变化,由最开始的牙膏、缝纫机,到农业机械、摩托车,近年来出现越来越多来自互联网公司的宣传内容。

黄福强用蓝色的颜料将原来的广告内容覆盖掉,这个过程叫作“铺底”。墙上油漆风干后,黄兴祥开始写广告标语。横竖撇捺,十五秒左右,黄兴祥在墙上完成了一个标准等线字体,整段标语的字体间距也保持了整齐划一。这门手艺黄兴祥用了接近30年。

祥叔使用纯手工书写等线字体广告标语。

与手艺同等重要的,是另一项判断力。做刷墙的队伍很多,而墙体数量是有限的,大家都以此谋生,不是你覆盖我刷的内容,就是我覆盖你刷的内容,处理不好,会引发冲突。其激烈程度可以超乎外人想象。行业中,大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墙体广告内容保留时间在3个月内。黄兴祥需要判断每面墙体广告已存续的时间。别人刚刷上去的内容就不能去覆盖。黄兴祥说,在接近三十年的从业过程中,自己很少“出事”。

路上,祥叔不断留意适合刷墙的墙体。

◆财富◆

1971年,黄兴祥出生于清远一个普通农村,小学毕业后没能考上初中的他又复读了一年,结果还是没能考上。1989年的10月,他跟随姐夫来到省城广州找工作,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位广告公司的老板。黄兴祥说,当年这个老板向他提供吃住,让他跟在身后学习刷墙的手艺。那会儿除了日常工作,黄兴祥还要给老板家人洗衣服、煮早餐。过了大半年,手艺入门之后,这位老板每个月给黄兴祥发250元的工资,这在当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那时坐公交车才一毛钱,建筑工人的工资在160元左右。

又一个客户向祥叔打来电话,由于只有两个人,刷墙的工作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90年代初,黄兴祥离开广州,准备自立门户。他只身来到顺德开创自己的刷墙事业。对比今日,黄兴祥认为那是做刷墙广告最红火的时候。当时,拿下一家大企业就可以发家,像“珠江轮胎”、“永大双面胶”这样的广告主,一年就可以带来五六十万的营业额。这样的大单需要跑到全国去刷,并用胶片相机一一记录下来,逐批发给客户。刚到顺德开始单干不久,黄兴祥每个月已经可以挣到3000元,到20世纪末,月收入已涨到万元以上。

午饭时间,祥叔刚坐下就不断翻手机打电话。作为片区的领班,他手下管理着6队刷墙队。原料供应商、员工、客户的沟通工作让他应接不暇。

从90年代起,黄兴祥给自己定下目标——刷五年墙买一套房。1998年,他买下第一套商品房,之后是第二套、第三套……如今,他一共买下了六套商品房。黄兴祥将其中三间出租,这可为他带来每月7000元的被动收入。

2015年,祥叔在江门市区旁以50万买下这套房子,这是他的第六套商品房,现在成了他的办公室。

◆江湖◆

黄福强是黄兴祥的同村发小,90年初进入刷墙广告的行当。黄福强早年干刷墙主要是往外地跑,用他的话来说,那时候年轻,无牵无挂,也想去外面见识一下。当年的通讯条件十分不便,没有手机、农村家庭的固定电话也远未普及,与家人打上一通电话,需要经过如今人们难以想象的繁琐流程。

祥叔与强叔这对同村发小从九十年代初开始搭档刷墙。

除了思乡之苦带来的孤独,刷墙人在外漂泊的旅途也时常险象环生。1994年,黄福强和工友在成都火车站附近刷墙,被一名自称铁路警察的人带走。在银行卡没有普及的年代,人们出远门都带着大笔现金。黄福强和工友身上的一万多元现金被搜走。更惊心动魄的故事发生在1995年昆明市郊区,因墙体问题与当地刷墙队产生冲突,黄福强同行工友的手被砍了下来。最终,事情以对方赔偿一笔钱了结。成家以后,黄福强就再没向外边跑了。

刷墙队来到一条村道刷墙,祥叔接听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旁边骑三轮车经过的村民向墙面上的内容望去。

墙体问题是大家的饭碗问题,刷墙队伍要等验收后才能收到钱,如果墙体内容被别人覆盖掉,那就相当于白干。在一片具体的区域,刷墙也是沿着一定路线进行的。因此,一旦发现有团队偷刷墙,原来进行刷墙的队伍会暂停手头的工作,在下一个刷墙点守着。两队相遇交涉,谈不拢的话,随时拳脚相加。黄兴祥说,这都是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是私人对私人的,现在的刷墙队伍背后都有公司。出现这类事情首先向公司汇报,在公司层面作沟通,本地同行彼此熟悉,大多通过协商。最怕的是那些外地流窜过来的小团队,解决起来比较棘手。

对一些刚接触的客户,祥叔会在拍照时会加上当天报纸的报头日期以示证明,方便客户验收。

黄兴祥手下管理着6支刷墙队伍,这些人像黄福强一样,都是他的同村兄弟。早在2015年,黄兴祥已经准备退休,刷了近三十年的墙,他觉得下半辈子靠租金收入,日子也可以过的下去了。他计划将公司无偿转让给他们当中愿意当领头的人。黄兴祥底气十足地说,自己干了这么多年,不欺骗客户、不向原料供应商赊账,也不迟发工资,公司业内已经积累了不错的口碑。但时间已经过去三年,无数次开会讨论,个别谈话,还是无人愿意出头。刷墙的利润越来越薄,但黄兴祥也只得继续干下去。黄兴祥说,我不干刷墙了,他们也就会散了,饭碗也没了。很多人都跟了我十多年,不能说撒手就撒手。

大年初三,祥叔回到清远老家金岗坝村,每年的这一天他都回来置办年饭,犒劳大家一年来的辛苦工作。

爱犬被摩托车撞伤后,祥叔从网上购置了一些工具原料,制作出带轮子的“义肢”。今年也把它带到乡下来,这只坚强的小狗在院子四处走动,并不怕生,引来大家的注意。

黄兴祥一年中近半的业务量来源于亮剑传媒,这家公司的办公室座落在广州珠江新城CBD内,是广东最早主营墙体广告的企业之一。其负责人表示,墙体广告已经进入“微利时代”,公司也通过开拓其它广告业务优化自己的收入结构。但墙体广告仍然具有生命力,越来越多新经济公司开始往这里投入就是例证。

乡村道路上任意一面不起眼的墙体,可能曾被无数的广告覆盖其上。这些墙体催生了“刷墙”这样一个谋生的行业,也像晴雨表一样,折射出乡村消费热点的变化,反映着经济社会的变迁。

边缘的颜色,由原来的黄色涂抹成白色,旧的墙体广告会不断被新的墙体广告覆盖。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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