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镇
追求
郑裕桂年春节快到了,家对面的邻居一如既往地在大门上挂上了节日的红丝带。
见他们一家年年平安幸福,飘带来自吉祥肯定有道理。就似牛车水每逢春节,张灯结彩、飘带临风、乐声喧嚣,以闹腾的欢乐气氛祈求岁月殷实。上网游历,遇到文章《飘带来自吉祥》,作者是中亚语言神鬼奇才段晴。老身一向懒散,从来没有查询过飘带和吉祥之间的关系,此文来得正逢其时,于是打算认真学习飘带的象征意义。当瞥到副题“反映在古代于阗画中的祆教信仰符号”,心一颤,理解是篇学术论文,难免胆怯,于是自我激励:“既得之,则读之。必须贯彻始终,读完全文。”
论文前言叙述,新疆策勒破了一起文物盗掘案,追回了一批在达玛沟拓普洛克墩遗址出土的壁画,经过中国社科院专家整理,出了一本精美图册。这批壁画表现当地中古时代的高超绘画艺术,可是谜般的生活方式,和陌生的宗教信仰都是待解符号。心想:“符号不就是谜吗?”
说时迟,那时快。老身瞄到文中一诡异图像,一位肩披红色大片飘带,下摆分垂两侧的全裸男,张皇失措地半跪在一闩讲究的拱形门下,仰脸望天,眼神哀伤失落。老身的好奇心顿时猛跳,迫不及待地读下去!急着想瞧这位神鬼奇才怎样为这图像破码解谜。
于阗是今天的和田,和田产玉。而祆教,就是拜火教。
这位神鬼奇才段教授大脑库藏古梵文、巴利文、吐火罗、于阗、波斯、吐火罗、贵霜以及近代英语和德语等多种语言和文字。其实语言、文字和文化是分不开的。这位奇才凭超强大脑,曾经破解了无数中古时期的木简、帛书和图像。
论文说,图册中人物画的配件最多的就是飘带。当时波斯和中亚地区,飘带只有神仙和帝王才能拥有。由此可见,这位裸男至少是帝王身。
再看下去是个转折,奇才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她老师季羡林的著作中找到了解答,一则感人肺腑的浪漫爱情故事,最初大约出现于公元前1200年的最古老诗集《梨俱吠陀》。因为感人,所以经常被人转述,故而形成了许多不同的版本,有悲剧也有喜剧,流传甚广。
季羡林曾翻译印度大诗人迦梨陀娑4-6世纪剧本《优哩婆湿》,就是这故事。
他曾写《优哩婆湿》剧论文,介绍了故事的多种不同版本,并认为收在《百段梵书》是最早完整版。故事大意是天女邬婆尸,和国王邬罗的爱情,天人和凡人经过无数波折,终于有结成眷属的希望,但必须写婚前协议书,其中一条是邬婆尸不能见到裸体的邬罗。于是乾闼婆们如香神和乐神等故意打闪,闪光下邬婆尸见到裸体的邬罗,便在人间消失回到天际。画中的情境,正是邬罗因邬婆尸的消失而失魂落魄。
论文提到,武则天曾恭请于阗史上高僧提云般若到洛阳翻译佛经,其中《佛说大乘造像功德经》也有这则故事的轮廓。不过,故事结局因为宗教不同而异 。
回到飘带,文中说拜火教视火焰如飘带,象征“荣耀、吉祥和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