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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什么时候易动感情】

这会伤到爱玛高傲的心性。有时他傻气到让人哭笑不得。这里有一个细节是,查理在路上捡了一个烟匣,里面还有几支雪茄,他不会抽,但是还是忍不住喜欢,抽到咳嗽,爱玛看不下去,帮他拿开了烟匣。关于他们的婚姻,福楼拜有两句话特别重要,第一句是写查理,“精神平静,肉体满足”;另一句是写爱玛,“我的上帝,我为什么要结婚呀!”确实,对于查理来讲,他没有更高的要求,也没有任何灵性活动,只有从肉欲里来的那点快乐。

而爱玛呢?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乏味,粗鄙,跟她理想的生活落差太大,但是她的理想也未见得十分高尚。福楼拜自己对爱玛的定义是:“这是一个有些变坏了的性格,一个属于虚伪的诗与虚伪的感情的女人。”作为一个小说角色,爱玛的好处也正在这里,她是“一个通常所见的女人”,而不是福楼拜起初计划的那样,是一位在乡间居住的圣女。

这样一个“属于虚伪的诗与虚伪的情感的女人”,她婚后生活里唯一的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去侯爵府参加舞会。那一次,她见识了上流社会的华美衣服、男女之间的眉来眼去。她还遇见了一个男子,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是一位子爵。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做她的情人。子爵一出现,可以说爱玛精神上就出轨了。她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这个子爵。

舞会回来之后,爱玛越发郁闷。她订了两份杂志;她买了一架钢琴;她辞掉了女仆,另外换了一个使女;她总是希望有什么事发生,然而什么事也没有。



《包法利夫人》剧照

她郁郁寡欢,查理只以为她不喜欢道特镇这个地方,便想办法到隔壁的永镇寺去挂牌行医。对查理来说,这是他爱妻子的表现,愿意为她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对爱玛来说,永镇寺是一样的乡野,一样的乏味。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喜欢变化的爱玛开始本能地为自己寻找新的可能性。

02

屡次出轨

在永镇寺,爱玛遇到了一个投契的男子赖昂。爱玛和赖昂的嗜好、性情大致相同,他们一样喜欢月亮、落日、大海、诗歌和音乐。她越觉得赖昂清雅,越觉得丈夫愚蠢。

但其实赖昂远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浪漫又富有诗意,他不过是个庸俗、自私、懦弱的家伙。他平时读了好些风花雪月的诗歌、小说,便以为自己生性如此。这也跟爱玛很像。其实爱玛看的书也并非全都是没有营养的莺歌燕舞,也有好的作品,可偏偏她只爱那些浅俗的意象。她巴不得自己住在一个古老的庄园,如同腰细身长的女庄园主一样,手托着腮遥望白羽骑士。在阅读上,爱玛一方面容易动感情,把自己幻想成女主角,一方面也缺乏鉴赏力。他们俩的谈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矫情,“作”。



《包法利夫人》剧照

爱玛和赖昂都没有胆量;赖昂不知道怎么问才好,爱玛一方面以为爱情来的时候,必定和狂风暴雨一样,就懒懒地期盼着,一方面当意识到和赖昂有可能陷入婚外情时,她拒绝了。她做了两件事。一是回归家庭做贤妻良母,二是寻求宗教的慰藉,求助于教堂的堂长。但是这两件事都没能让她解脱。查理窝囊得不给她一点希望,而堂长呢,压根就不晓得人间疾苦,这让爱玛再次陷入绝望。爱玛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她身体里流着佃农的血,有的是原始力气,来支撑她破灭的命运,但这一轮,她败下阵来。

查理一心以为自己在为他们的幸福努力,没有察觉爱玛叛离的心情;这使爱玛更生气,她恨查理,觉得他的愚钝对自己是一种侮辱,她更恨自己的虚伪。这时赖昂也去了巴黎,爱玛越发觉得无聊。这个时候,好戏开场了。

一个新的人物上场了,这个人将成为爱玛的第一个正式情人。他必定是个厉害角色。小鲜肉没有做成的事,他做成了。这个人叫罗道耳弗,是一个独身的地主,有钱人,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包法利夫人》剧照

他们在宏大而热闹的农展会上相遇。罗道耳弗是一个老手,明明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却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这种引诱活生生地搞成一个庄重的社会活动。一边锣鼓朝天,领导讲话,场面宏大又肃穆,而另一边,罗道耳弗避开人群,挽住爱玛,用令人心惊肉跳的话逼向她。很快他就得到了爱玛的响应。

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爱玛的变化,她的不甘寂寞早已显露无疑,但是之前还有节制和操守,此时的她却不再胆怯,不再犹豫了。可以说,这时候的爱玛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任何男子的引诱。最初,爱玛和罗道耳弗去散步,还会事先征得查理同意。渐渐地,两人胆子都越来越大了,爱玛几次溜到了罗道耳弗家里。她爱罗道耳弗,因为罗道耳弗正好应了她传奇的观念。好像自己变成了那些她读过的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实现了少女时期的长梦。所以她出轨后不停自言自语:“我有一个情人!一个情人!” “她一想到这上头,就心花怒放,好像刹那之间,又返老还童了一样。”

她脑子里全装着小说的经验,按部就班在现实中来演练。这其实是很可笑的,就好比现在的女孩子看了几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言情小说,之后抓住一个机会就想把那些桥段嫁接在自己的生活里一样。



《包法利夫人》剧照

她好像不知道,现实的世界有另外一套规则,和小说可不一样。她好像堂吉诃德,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

这里又有一个跟烟匣子有关的细节。爱玛送给罗道耳弗的礼物当中,有一件是一个雪茄匣子。什么样的匣子呢?福楼拜非常节制地写了一句话:“和子爵的那个一模一样。”这里说的子爵,就是她去侯爵府参加舞会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子爵。她没有机会结识子爵,便把子爵的特点转而赋予她现实中的情人。她在和罗道耳弗约会,却像在和子爵幽会。这个匣子就是她幻想的反映。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说破了爱玛的整个人生幻想,这就是作家的老练之处。

最终,深深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爱玛准备和罗道耳弗私奔。可罗道耳弗呢?他的胆子是大,却从没想过要为爱玛冒险。对他而言,这就是一场消遣,绝不可能为此抛弃安逸的生活和家业。

爱玛对脱离现状的渴望太过热切,她太着急,于是再一次抓住一个自以为的机会,而且和从前一样,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她总是用尽所有力气去做。结果呢?这一次,又和从前一样,她以为自己是在向通往幸福的路上迈进了一步,实际上却是又给自己添了一根绊脚绳。

私奔未遂,爱玛大病一场。查理想尽办法,恢复她的健康。爱玛渐渐恢复元气后,开始行善,也信了教。如果故事就停在这里,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当然也就没有文学史上这么有名的包法利夫人了。然而爱玛没有停下来,因为命运把一个新的转机送到她的面前,她又遇到了从前喜欢的那个小鲜肉——赖昂。



《包法利夫人》剧照

去过巴黎的赖昂,早已不是原来的赖昂,他只花了一天工夫就得到跟爱玛欢爱的机会。赖昂在城里租了旅馆,爱玛从此以学音乐为由,每周进城去和赖昂幽会。爱玛花大量的钱在情夫身上,还瞒着丈夫,抵押了房屋。爱玛堕落了,学会了挥霍、纵欲,过着千疮百孔的生活。罗道耳弗时代,她的堕落中还混淆着真挚的爱,但是现在呢,在她身上已经看不见爱,也看不见快乐。现在,她的理想仅仅寄托在鲁昂城里的一家旅馆上面。欲望让她混淆了物质享受和精神愉悦。就像走在一条下山的路上一样,不自觉就冲向了深渊。

03

爱玛人生的尽头:服毒自尽

随着欠款越来越多,债主呈请法庭,向她逼债。她不得不售卖自己的首饰,想办法筹钱。同时,这种所谓爱的幽会也让她有些厌倦,和婚姻一样索然无味。就在爱玛梦境破碎的时候,子爵——至少爱玛相信是子爵——坐在小车里,仿佛回光返照,从她眼前消失。

“她又难过,又伤心,靠住一堵墙,免得跌倒。”

这个人生幻想开始的时候对爱玛来讲是一个希望,一种不一样的人生可能。然而追求这个幻想的过程对她来说无异于引鸩止渴,此刻,当她的生活支离破碎,这个幻想本身也失去了往日的浪漫色彩,只能徒然地加重她的痛苦。

法庭的传票终于下来,限她二十四小时内还清债务。她不得不再次去借钱,这次她分别找了赖昂,公证人居由曼,还有老情人罗道耳弗。自然,这些借款行动都失败了,赖昂生怕受爱玛的牵连,影响自己的前途。罗道耳弗呢?他先跪下来倾诉他的爱意和思念,但是一听爱玛来借钱,他立马变了脸色。那又为什么找公证人居由曼呢?这是爱玛的女佣给她出的主意。这个女佣自以为了解爱玛,她知道居由曼的为人,知道居由曼会怎么做,她也以为她知道爱玛会怎么做,但是爱玛事先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爱玛去找居由曼,说明了缘由。老色鬼居由曼搂住她的腰,向她求爱,爱玛立刻脸红了。她一面神情可怕,往后倒退,一面嚷道:“先生,你丧尽天良,欺负我这落难人!我可怜,但是并不出卖自己!”



《包法利夫人》剧照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爱玛已经有过两个情人。再多一次出轨,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她委身于居由曼,就可以借到八千法郎,她就不会死。但是,她宁可选择死。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地方,福楼拜没有用“爱玛”这个名字来称呼她,而是用了“包法利夫人”这个称呼。正式,庄重,显出一种贞洁的意味。

每一个女子多少都有一点虚荣,但是爱玛天生骄傲。经过了种种变迁,她一次深似一次地堕落。我们以为到这时候,她仅仅剩一些肤浅的虚荣。她的灵性,她自视甚高的心性,已经沉到底,不会再见天日。但是看到她的结局,我们便知道,无论她的精神生活怎样消沉,她的骄傲依然存在。她可以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她并没有像她的女仆以为的那样屈就。她也可以回头去求查理的饶恕,但是这伤害了她的尊严。 她决不在他的面前折腰。查理不是任何人的对手,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但他好像天生就是爱玛的对手。

作家的老练在这里再一次凸显,他让爱玛那样放纵过,以至于你会想不到她也有尊严。她持有她的尊严,至死不向人世苟全。她偷偷服下砒霜,然后走回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这是她胜过羞辱、赢回尊严的方式。据说,福楼拜曾为自己写的这个结局放声大哭。

总 结

《包法利夫人》是一部有张力的作品,它同时包含着讽刺与同情。当我们把爱玛看作一个多愁善感、爱慕虚荣、自私自恋的人,我们大可以嘲讽和指责她;但当我们忽然间意识到身边也有许多“包法利夫人”,甚至我们自己或许也难逃这样的讽刺时,就不由得陷入沉思。

好故事从来不会因为使用的次数太多就陈旧减色。它会持续地引发小说家的灵感。自从《包法利夫人》问世以来,我们看见不少文学作品用了相同的主题,描写了类似的女性。小说家们依着各自的个性,运用技巧让这个主题推陈出新,引出一连串新的故事。比如哈代的《还乡记》,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故事中的女主角都和爱玛有着相似的困惑,也有着相似的命运。

不如说,世间本没有爱玛·包法利,《包法利夫人》却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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