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炼第一炉钢的许鞍华,可以说是以前处于风暴中心的电影人。
有人说,根本不能理解杜可风摄影、王安熙作家、坂本柳一理配乐、郭志良剪辑、和田惠美设计服装、拥有杜读音响的《第一炉香》能这么搞笑。
张爱玲的原著里有阴柔、生病的乔治乔,原来是阳光很强、一口气能跑10公里的健身教练。
张爱玲在原著中聪明伶俐,但无法战胜人性,一步一步坠落的葛飞龙,一秒钟让《梦里花落知多少》入戏。
奸诈狡猾的司铎原来是南下商人的范德标。
男女主人调情时,观众笑了。
可能很多人没想到,去电影院看电影能看到整个家庭的欢乐气氛。忍不住拍着旁边的陌生观众说“笑啊哈哈哈”。
说“你最奇妙的观影经验”,这部电影一定能贡献很多实例。
因此,像许鞍华这样的晚上庆典没有保障。许鞍华是没有才华的文青,许鞍华没有资格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最近成了经常能看到的话。
那么许鞍华到底有没有可能?
这次确实不行,但她总体上很好。
正如《香港电影》创刊号评价的那样,
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很多年,但电影仍然是以男性为主的世界。香港电影接近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总是默默地站在男人堆里,堂堂的许鞍华——拍摄不愉快,赚不了大钱,但还是想拍电影。(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电影名言》)(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电影名言》)作品的成就有高有低,但在香港,甚至亚洲,几乎找不到女性导演能与之匹敌的东西。" "
总之,通过她,我们可以在电影这个非常公众有影响力的媒体上找到“女性看自己”的宝贵视角。不仅仅是男性导演/男性视角的女性导演制作的《男性视角的女性世界》。
想到女人深谈恋爱,就一定要生孩子,证明爱/恨,表达心意。
女性总是为了歇斯底里而伤害自己,总是受到伤害才能迅速成长。
她不能对感情冷眼旁观,也不能专注于自己。
这样“男性视角的女性形象”铺天盖地的时候,作为女性很难不问自己。
「我真的是女人吗?我为什么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还是下次分手,我也会更疼一些?”。)
/p>“都没为他伤害过自己,我这算爱吗”
这就是单一男性视角所带来的问题。他们总是难以抑制地,想要让与女性有关的一切显得drama,并且对女性的一般状态视而不见。
最可怕的是,连她的不愉快、不适,也总会被当成审美对象。
比如我们常常会听到有人说,“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但几乎从未见到有人这样说过男性。
相信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自己被“神经质”形容,是一个多么好的事。但在伍迪·艾伦的电影里,美丽且神经质的女性角色却一再成为了审美的焦点。
比如《蓝色茉莉》中,由大魔王扮演的茉莉。高挑、优雅、非常美丽。
因丈夫的入狱和自杀,变得一贫如洗,不得不投靠妹妹。
在这个人生低谷期,她一边应付着现实生活中的诸多问题,一边不断讲述着过去阔绰生活的各种瞬间。
丈夫欺骗她,背叛她,儿子也在丈夫事发后离她而去。
只有妹妹向她伸出了援手,但妹妹也被描绘成了一个卑微的恋爱脑,总是跟各式各样不靠谱的男性坠入爱河。
茉莉的遭遇,显然对她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但整部影片浪漫的昏黄色调,以及对她神经质以及美丽外型的刻意表现,却难以避免地给了观众这样一种错觉。那就是——茉莉沦落到今天多少是她咎由自取,以及这些遭遇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纽约的一个雨天》里的由艾丽·范宁扮演的阿什利,是个积极热情的文艺青年。
在与男友的度假途中,遇到了挚爱的导演和编剧、并顺利得到了采访机会。阴差阳错,与一位大牌男星卷入了浪漫关系,但巧遇后者的女友回家。
只穿了内衣的艾丽·范宁,被关在了大雨滂沱的室外,既慌张又狼狈。
与此同时,配乐却显得诙谐而欢快,画面也十分复古唯美。
《爱在罗马》中,由大美人佩特洛普·克鲁兹扮演的妓女Anna,也被套进了同样的逻辑。
在影片中,她被描绘成了一名拥有迷之自信的宅男性启蒙导师。
她似乎永远美艳、性感、大胆,同时又很不合时宜,发言总是令人侧目。
与此同时,影片还专门安排了两分钟,来展示她在聚会中不断应付被老主顾们认出的尴尬。
大家感受到了吗,这就是男性视角。只要他愿意,女性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成为审美对象、或者被调侃。
他表现、他记录、他倾听,他甚至看上去很有耐心很真诚。但对于女性角色的遭遇,却总保持着一种隔岸观火的超然。
猎奇的兴趣,总会超过对女性命运本身的关注和同情。
所以我们能看到,伍迪·艾伦在拍完《傻瓜大闹科学城》之后,会对记者说:
“我经常渴望饰演自己笔下的各种女人,她们有权利‘情绪化、尖酸刻薄、花枝招展‘”。
作为女性,怎么听这句话都会觉得别扭甚至被冒犯,但伍迪·艾伦却把这当成了对女性的赞美。
许鞍华在《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也塑造了一个颇有几分戏剧化的女性角色,即斯琴高娃扮演的姨妈叶如棠。
但是许鞍华并没有像伍迪·艾伦那样,把叶如棠的神经质当成可供赏玩的景观。
她的尴尬、痛苦、纠结、善良、认真,都被一一正视。
在她更后期的电影《得闲炒饭》里,我们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女性视角的不同。
比如同样是打胎桥段。周慧敏扮演的Anita在得知自己意外怀孕之后,会考虑作为高龄产妇,这是不是自己生育孩子的最后机会:
会认真询问孩子父亲家人的健康状况,来评估孩子可能的健康状况,以决定是否要留下孩子。
而不仅仅是把打胎的纠结痛苦,用一个看似情绪十足的唯美近景镜头来表现。好像这个女人只有情绪疼痛,没有身体疼痛。
对女性生活很重要的身体检查、照顾,也在这部电影里得到了很“正常“的表现。既不会渲染唯美,也不伤感。
作为女性,看完这些作品之后,能感受到一种无关欣赏与赞美的尊重。她的人生际遇、肉体是真实可感的存在,而不是拿来满足戏剧冲突的道具和用来欣赏的景观。
跟大家聊这些,当然不是要说服大家相信男人拍不好女人、男人拍得女人戏毫无价值、以后不要再看男导演的电影了。
也不是说,女性导演的作品,一定会是女性视角。
像李玉的《万物生长》,就拍得特别男性视角:
而是希望大家可以意识到,无论徐克、王家卫还是伍迪·艾伦。这些所谓会拍女人的导演,他们所表现的其实也仅仅是“男人眼中的女人”、“与男人有关的女人”,而非女性世界的全部,更不是“女人眼中的女人”。
我们当然可以欣赏青蛇、苏丽珍、克里斯蒂娜、十三姨们的美。
但也要意识到,这些角色在表现女性之美上的片面与局限。以及这些美丽意象,所掩盖得更重要的问题。
即男性天然缺乏女性生存经验,以及那些针对女性的文化偏见,使得他们总会忽略那些让女人如此容易慌张的深层原因,而只聚焦在反差、对比及女性的身体、外型等所带来的戏剧表现、视觉震撼上。
想来伍迪·艾伦曾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对女性身上分裂感的欣赏,他说:
“女人既可以是猎手,也可以是猎物。她们迷人又复杂,永远不应当把男性角色表现得比女人优越”。
“我欣赏女主角性格中善变的一面,欣赏她能够同时身兼麋鹿与狮子的特质”。
但却从未看到他试图回答,为什么女人总是身兼相互对立的特质,是她自己喜欢吗?
从这个角度上,如果说男性导演总是难以抑制地,想让大家看到戏剧化的女人、把女人当成美学景观。那许鞍华所做的,就是让大家看见普通但真实的女人,把女人还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