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时候的记忆是画的话,下午太阳照在家里。院子里有芭蕉树。他们在逆光。所以芭蕉叶像翡翠一样透明。(大卫亚设)童年记忆。
我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正在缝补衣服,收音机里正播着一首歌......”刘墉描述的童年,美如作画,却在无形中透露着哀愁:越美丽的回忆,越回不去。
· 岁 月 的 小 情 歌 ·
听着窗外雨声从击鼓声转为泪滴声,仿佛看到少年一把扯过路边芭蕉叶,遮过头顶的细雨,跑过小路、跳过水坑、听着雨滴打在芭蕉叶的“啪啪”声,向着家的方向奔跑。
在爸爸看来,只要脸和头发没淋湿,就不算淋雨,芭蕉叶正好可以保证脖子以上淋不到。
有时候小孩跟在爸爸的身后,一人举着一片芭蕉叶;有时候几个人举着一片芭蕉叶,每人伸出一只手固定芭蕉叶的方向。
雨声骤停,回忆也停在了那一格。
我们的童年记忆,经过岁月的筛子,柔软的和那芭蕉叶一起飘落,埋在泥土里。
明日谷雨,那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盛夏即将开启。
如梦的哀愁,在这临近夏的时候,和飘忽不定的雨水,一起来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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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虚妄?是心潇潇 〕
芭蕉不只是童年回忆,也是中国文人和画家的哀愁寄托,出现在诗句里、瓷器上。
“蕉者,草类也。叶青色最长,首尾稍尖,菊不落花,蕉不落叶。一叶生,一叶蕉,故谓之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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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是很有意思的植物,芭蕉必须等一叶新生,老的叶子才会落下。
而且它树干的假茎是叶鞘相互重叠而成,并无树干的年轮,所以佛经常以芭蕉的空
心“无牢无实,无有坚固”来形容世间的虚妄不实。
世间虽说虚妄,但活着的每一刻却非常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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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芭蕉叶很大,可以靠窗听雨,于是我们常常可以看见诗人夜不能寐时,把愁思都怪罪给“雨打芭蕉”。
清代文人蒋坦,有一天听见院子里雨打芭蕉,心绪凄迷说:“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妻子秋芙戏言:“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影响着我们心境的是情绪,又怎么是芭蕉的错呢?
世事无常,世界嘈杂,也许芭蕉不动,是心动,芭蕉未潇潇,是心潇潇。
可能虚妄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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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离别?是相思和爱〕
芭蕉嫩叶卷在一起,像是人心百转的心结,裹着绵绵不尽的情思。“戏问芭蕉叶,何愁心不开。”
最被人们称道的是李商隐的名句:“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只见芭蕉树的蕉心还未舒展,丁香树上尽是解不开的花蕾,心情由眼前景而变得可见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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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是情人,丁香是自己。
两人异地同心,为不得相会而愁苦。
哀愁的时候,世间万物和自己一样哀愁。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即使没有雨打芭蕉,因为心中有你,芭蕉叶发出的飕飕声也成了声声见苦情。
谁让相思,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是惋惜?是时间的光〕
芭蕉在古诗中与樱桃与伍,且是配角。蒋捷的词里,“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三月樱桃刚熟,芭蕉的绿也爬上窗台,韩偓也曾说:“深院下帘人画寝,红蔷薇映碧芭蕉。”以红妆衬托绿植,更让人觉得芭蕉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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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消逝,人类可以对抗很多事情,唯有在时间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一红一绿,春光将逝,初夏来临,好景难留,一切景色都是在引起自己的伤感罢了。
岁月催人老,我已不再是懵懂少年,盛世难逢、烦恼三千,该何去何从?
我们总待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然后感叹岁月无情。
时光荏苒,青春不再,绿了芭蕉,伤了回忆。
望向窗外,芭蕉像雨棚又像屏风,我们以它寄哀愁,人生的风雨,也被它挡了去。
正因如此,人生中多愁善感的时刻,才有了栖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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