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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小时候你吃过沙枣吗?

前天幸运地吃了几粒枣子,竟然晚上梦见了枣林。首先,春天的枣林郁郁葱葱,在那棵树的清香下,几个朋友玩着石头、剪刀和布的游戏,场景变成了果实累累的秋天。(大卫亚设)。

又是一群小伙伴们欢快地跳着双脚,捡拾着被打下来的铺满金黄一地的,那一颗颗如玛瑙般的颗粒,一边往嘴里送着,一边往小篮里快速装着……

沙枣在鄂尔多斯的西三旗可能更为多见。与东部准格尔旗生长着的野酸枣有些许相似。有趣的是,酸枣皮厚肉酸甜,沙枣皮薄肉甜涩;酸枣色金黄,沙枣则浅黄、橙黄、金黄都有之。

我的家乡鄂托克旗,便生长着很多那种皮薄肉甜涩的沙枣树。它是坚强的励志树,贫瘠、干旱或风沙肆虐的盐碱地,便是它生长的环境。在荒野中走着,走着,看到它,便看到了一抹风景,总会让人心里充满人间烟火般的暖意。

在我们的童年时代,因为物质生活的匮乏,沙枣树便成了我们的幸运树,让我们的生活多了丰富的色彩。并且,它是不需要任何“门坎儿”,只要我们自立更生,通过爬树折枝捡拾,就可以拥有的美物或零食。

每年的五、六月,沙枣树开花了,茂密的树枝遮天蔽日,小小的花朵密密麻麻,花形似倒挂的可爱的小铃铛,里面呈现嫩黄的花蕊,外面呈现银色的花托。沙枣花开的时节,到处散发着缕缕沁人心脾的浓郁香气。

上下学的路上,我们几个女孩子总会揪几支正开着花的沙枣小嫩枝,夹到书本里,于是整个书包里也充满了淡淡的清香。家里珍藏的几本厚书,都被夹进去了正开着花的沙枣枝条,深深地吮吸几口,一种安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而当过去了个把日月,重新翻开书本,那些曾经的读书时光,那些曾经在乡间小径徜徉,以沙枣为乐的日子又一次次跃入脑海。

每年秋季,总是我们非常盼望的,因为它象征着,我们的“零食”会丰富很多。而记忆中最有意思的“零食”当属沙枣,因为这种廉价的零食还包含着我们很多的心血和创意在里面。

秋天的又一个星期天来了,正是沙枣的成熟季。被我们称为“二级坝”的扬水站,那里生长着成片成片的沙枣林,树上的沙枣橙的、褐红的,黄的、白的;有长粒的、滚圆的,有的沙枣上面还长着一层如白霜一样的小点点,看得我们眼花瞭乱。几个人索性从沙枣林的南头绕到北头,从每颗树上摘下几颗尝过,然后,确定目标,上树的上树,捡拾的捡拾。捡拾沙枣是个慢功夫,我们从半上午捡拾到半下午,中午也顾不得回去,就在旁边的农田里拔出几个萝卜和蔓菁充饥。

打回来的沙枣被我们倒入纸箱子里。时不时地捏几颗,吐出的沙枣核也被我们积攒起来。因为,用染了色的沙枣核串起来的门帘不管在村庄还是镇上,都是最受欢迎,看起来最有档次的。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们将沙枣核洗了,用水泡上,再煮软了,就用大头针穿上长长的细鱼网线开始串沙枣核门帘,能够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为家里做出如此“贡献”,我们小孩子也感到乐此不疲。

沙枣吃得多了,会觉得发涩,还有的沙枣,不是太甜,于是,我们把沙枣装进茶壶里,放进砖茶块,再放上一勺白糖,煮出来的沙枣吸饱了糖茶水,口感好多了,甜甜的,松软软的,还增加了一种茶香味。经过如此“工艺”处理的沙枣,身价涨了,学校里的小伙伴们,纷纷要拿他们的炒黄豆、爆米花换我们的糖茶沙枣,常常惹得上课铃声响了,我还被揪扯着给他们分沙枣。

那个年代,每户人家门前都有舂[chōng]米的碓臼[duì jiù],一次看着大人们舂糕面,我们就想到了我们吃不完的干沙枣。我们就用碓臼舂沙枣,竟然舂出一盆子沙枣面,先是用热米汤冲了吃,吃够了,就“上交”给了大人,因为听说村里就有很多人家将沙枣面掺到粮食里,蒸馒头吃、烙饼子吃,也别有一番风味呐!

梦醒了,口水似乎还溢在嘴角,恋恋地,品咂着曾经的简单和甜蜜。

家乡的沙枣树还在,但已看不到往日浓荫蔽日的情形和树下的故事种种了。

而沙枣早已让我们难以下咽了。

惆怅渐长。

儿时的种种幸福真的溢于言表,那情那境,那种无心、那种自在、那种随性,那些爱着你的双亲温存的絮叨……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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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馨微刊,作者:张艺馨

编辑:杨阳、李荣

校对:白倩、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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