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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凌花】散文:冰凌花

黑龙江的冬天,北风猛烈,天气变冷,高耸的山披着银衣服,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图画。

友人来哈尔滨,尽地主之谊最好的安排是看冰滑雪。

天刚麻麻亮,友人和我就早早地坐进了开往亚布力滑雪旅游大客车。“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我在旅游的时候没有这个习惯,最惬意的时候就是坐长途大客车看一路上的风景。当车行驶在高速路上,放眼车窗外,一幅幅多彩炫丽画面闪现面前,不用去翻画页,不用去调整观赏的角度,可以尽情地去浏览,去品味,去联想,去陶醉。

车刚开出城,友人在座位旁大声地叫我:“你看,这太美了。”他指着车窗上,浑然忘我惊奇地叫着。

我以为他在看窗外的景色?不对,哦!原来是看车窗上的冰凌花。

冰凌花是东北在寒冬时候大自然赐予的又一个杰作。它是水蒸汽凝在玻璃上艺术画作,是隆冬的宠儿,孕育在夜晚,盛开于凌晨。这幅画没有人工雕凿之痕,可以说是鬼斧神工,自然天成。

此时此刻,旅游大客车上的十几块窗玻璃,在灯光照射下,冰凌花都在竞相绽放,每幅画都线条清晰,涂抹均匀,线条长的如彩虹横挂天际,线条短的象柳枝摇曳枝丫,薄的如艺术体操飘飞的绸带,厚的如海底摆舞不停的藻荇。那大大小小的点象珊瑚簇拥,象沙棘藜绵延不绝,象雪山上晶莹剔透的雪莲,象空中绽放烟花。有的是盛夏里开在短墙上繁茂的爬山虎,有的亭亭玉立,像海南岛婆娑的椰树林。远处,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湖里洗澡,湖边的草丛挡住了她美丽的身体,草丛里还隐约可见一只只顽皮的小白兔……近处,一个是小桥流水人家,河里面有许多小鱼在嘻戏,草丛里还有的像一朵朵小花,引来许多蜜蜂和蝴蝶……凭思维在想象,你想象什么它就是什么,你想它有多美,它就有多美。

天渐渐亮了,随着外面温度的升高,车窗上的冰凌花的图案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刚才是素描画,现在变成了水墨丹青。放眼望去,有了远处虚无飘渺的崇山峻岭;有了浩瀚无垠的江河湖海,有了高山上流泉瀑布飞泻千尺,有了一望无际随风荡漾的芦苇荷塘。还有那严冬里的梅花迎风傲雪,天山上的莲花,长白山上万古长青的苍松翠柏,兴安岭里一片片柳树白杨,农家果园里盛开的洁白梨花,又有松花江畔的雾凇素裹银装……

太阳升起来了,冰凌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地消散了它的容颜。渐渐地由明亮变暗淡,由厚变薄,形成了液体聚成水珠滑落,一直淌下窗框。那水滴好像情人惜别的泪,有股火辣辣的,柔软软的感觉,又心疼,又不敢去揩擦。

冰凌花溶化了,车窗外渐渐依稀看见了北风肆无忌惮的在大地上呼啸盘旋,一排排树木在呼啸的风中奋勇地拼搏着。车里的人好像都怅然若失,为这转瞬即逝的冰凌花扼腕叹息……

我告诉友人,这冰凌花只有北方冬天才有,因为在冬天,屋里或者车里的暖气和外面的寒气碰撞成水蒸气,然后凝在玻璃窗上,由于水蒸气肆无忌惮的,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所以涂抹出来图画才奇异绚烂。

大自然也是最公平的,它不偏爱南北的任何一方的,它给了南方一年四季的春花开放,也赏赐给了我们北方特有冰凌花这个珍贵的艺术品,使这里的人在寒冬里不寂寞,在欣赏冰凌花的同时,憧憬着生活中所氤氲出来的馨香、温暖和心驰神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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