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王毅
在过去的三年里,德国体育品牌阿迪达斯在不断发展的高速公路上使——公司股价翻了一番,美国的市长/市场份额从2015年的4%增加到现在的11%,在大中华地区连续20个季度实现两位数的增长。
这种高速增长的背后站着黑人运动员和演艺明星。
流行巨星坎耶·韦斯特、法瑞尔·威廉姆斯和新签约的碧昂斯,体育明星如詹姆斯·哈登、达米恩·利拉德以及保罗·博格巴,都从产品和市场上为阿迪达斯提升了口碑和销量。但是,在阿迪达斯公司工作的黑人员工却没有因此感受到更友好的工作氛围,或者获得更多的晋升机会。
《纽约时报》近日采访了20余位阿迪达斯员工(包括前员工),发现这家德国公司位于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北美总部里,黑人员工的数量极少,仅占1700名员工总数的4.5%。并且,黑人员工经常在公司中感到被边缘化甚至歧视。
据《纽约时报》报道,在波特兰的总部里,近1700名阿迪达斯员工中,仅有不到75名黑人员工,而78%的员工为白人;而阿迪达斯全球340名副总裁级别高管队伍中,仅有三人为黑人,占比不到1%。这三人中的一人目前已经从阿迪达斯离职。
阿迪达斯的发言人斯黛茜·玛什回应称,阿迪达斯在美国的所有员工(包括零售人员和兼职工作)中,有55%属于有色群体。
黑人员工不仅在工作场所人数较少,而且他们的能力发挥甚至个人尊严有时也被压抑。两名黑人员工表示,白人同事用有歧视嫌疑的字眼称呼自己,虽然对方可能是在开玩笑。其他人则反映,黑人员工的晋升机会通常很少。
数名阿迪达斯员工表示,自己通常是内部小组会议上唯一的黑人,而自己的观点通常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虽然,阿迪达斯的广告、营销主角中,不乏大牌黑人代言人。公司试图吸引的消费群体中也有相当大比例的有色族裔。但是,由于内部员工缺少更多黑人代表,因此在商业策划中公司经常在危险甚至冒犯的边缘试探。
2019年的黑人历史纪念月,阿迪达斯就推出了一款全白色的主题运动鞋。这款产品引发了强烈的反对,随后被阿迪达斯撤回。
2012年,阿迪达斯推出了一双售价350美元的运动鞋,鞋身采用的主题图案是镣铐。很快,浩大的反对声音四起,阿迪达斯最终也撤回了该款产品并道歉。
还有更多不靠谱的方案在面世之前就被否定了。
2016年,阿迪达斯曾计划为火箭队球星哈登推出一款名为签名鞋,广告主题为“Harden Uncaged”,并拍摄哈登挣脱牢笼的画面。内部讨论中,有人提出这样的画面会引发消费者联想到“黑人奴隶”这样的刻板印象,这个方案最终没有实现。这双球鞋后来被命名为Harden LS。
阿迪达斯还曾计划在一个名为“All Rise”广告方案中,安排球星利拉德扮演一名法庭上的被告。这个可能会让人联想到“黑人遭遇司法不公”的创意最终也被否定。
当然,阿迪达斯与代言人的合作还是产生了不少亮点和效益的。联手坎耶·韦斯特的合作盘活了阿迪达斯的时尚口碑和销量。2019年,韦斯特和阿迪达斯推出的Yeezy预计收入超过13亿美元,其中韦斯特能获得5%的收入分成;法瑞尔·威廉姆斯与阿迪达斯的合作款也一直是潮流青年争抢的爆款。
阿迪达斯的全球人力资源负责人凯伦·帕金表示,公司了解在种族问题上还有改进的空间,但是阿迪达斯一直在此问题上秉持“零容忍”态度。一旦人力资源部接受到类似的投诉,公司一定会展开调查。
“我们要时刻保持谦逊,”帕金说,“我们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达到公司期待的目标,但是我们也不怕对敏感问题进行讨论。”
但是,阿迪达斯高层对于公司种族问题的态度也在摇摆。去年,阿迪达斯北美负责人更换。蔡恩·阿姆斯特朗取代马克·金,成为北美总裁。上任时,阿姆斯特朗表示公司需要加强多元化方面的工作。
不过,阿迪达斯并未有实质行动来推动多元化进展。阿姆斯特朗甚至在参加公司内部的少数族裔组织Progressive Soles会议时表示,阿迪达斯不存在种族问题。此外,他认为,黑人员工较少得到晋升的原因是在于员工自己能力还不足以被提拔。
在以阿迪达斯为代表的运动品牌公司内部,白人员工从数量到决策影响力都是占统治地位的。
耐克表示在2017年底,公司的美国员工(包括零售人员)中23%为黑人员工;335名副总裁中,29人为黑人,占比达到8%。
安德玛也声明希望提高公司的文化多元性,但是拒绝就该问题提供员工详情。
曾经在耐克工作过的黑人球鞋设计师德维恩·爱德华兹表示:“公司会花大笔现金在市场营销上,希望黑人青少年来买自己的产品,但是他们对于自己内部的员工却缺乏通常的支持。更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有些公司长年嚷嚷着要多元化,但是大多数人只是动动嘴皮,现实情况反而越来越糟。”
最近,阿迪达斯的烦心事不止一件。
欧盟常设法院近期判决,认定阿迪达斯长年捍卫的“三道杠”标志是无效的商标,阿迪达斯此后在独家使用该商标以及维权过程中,要遭受到更多阻碍;近日,西班牙足协单方面宣布终止于阿迪达斯的赞助协作,阿迪为此将西班牙足协告上法庭。